文/范洪义

   偈语者，佛经中的唱词。偈语是佛法之本，若将佛经比作树干与青柯，那么偈语是果实与花朵。一般来说，每首偈语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而成为僧人顿悟的美谈。
   著名偈语有唐代高僧惠能大师《菩提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还有的的偈体现了幽默，值得我们物理人借鉴。例如，得心禅师行脚至一村乞食。村中人皆浇薄，尤多恶少年，语师曰，村中施酒肉，不施蔬笋，果然饿三日，当备齋供。至三日，请师赴齋，依旧酒肉杂陈，盖欲师饥不择食以取鼓掌捧腹之快。
   师连取鸡蛋数个吞之。说偈曰："混沌乾坤一口包，也无皮血也无毛。老僧带尔西天去，免在人间宰一刀。"众人相顾若失，遂供养村中。
   我欣赏和专研理论物理凡50年，偶尔也看些关于禅的书。有一次，一个学生问我，以禅师的眼光怎样刻画学研理论物理这件事，你能以一句偈表达吗？
   想了一会，我以白云禅师（不是近代人，不知其生平详细）的一个偈语做答：
   "蝇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平生被眼瞒。"
    偈一般是不解释的，由人自己体会。
   那学生继续问：那么你的这句偈背后的故事是什么？能否一讲？
   我答：说起苍蝇，人皆讨厌之。然古时有记载苍蝇替人治病的事。
   "诸生俞某久病，家赤贫不能具医药。几上有医便一册，以意检而服之，皆不效。有一苍蝇飞入，鸣声甚厉，止于册上。生哭泣而祷告曰：`蝇者应也灵也。如其有灵，我展书帙，选方而投足焉。庶几应病且有治疗乎。' 徐展十数页，其蝇瞥然投下，乃犀角地黄汤也。如方制之，服数剂得愈。"
    这就是理论物理的偈语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