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物理学的一个隐喻

   友人碧波与我讨论量子理论。对此，我是外行，没有发言权。只是觉得这个理论有点怪怪的。在网上看到生物学家饶毅戏称物理学为“巫理学”，颇有感触。

   从逻辑上看，人类创造的一切理论都是假说体系。所谓科学理论有以下明显的特征：

   1、建立在不多的几个基本概念之上（如力学中的长度、时间、质量），这些概念都是可度量的，被称为基本量纲。其他的概念都由这几个基本概念派生出来（如力学中的速度、加速度、能量、动量、冲量等），其量纲自然由基本量纲派生。

   2、有几个不多的“公理”，亦即不在本体系内由逻辑推理证明的判断（如力学中的牛顿三定理）。而其他的一切判断都由这几个“公理”靠纯粹的逻辑推理推出。

   3、这样的假说体系能否被人们接受，最必要的因素是：它是否与人们了解的经验事实吻合。一旦发现了不吻合，这样的假设体系最起码会被认为是不完善的、有局限性的。这会促使人们去构造新的假设体系。

   因此不必迷信已有的正统理论，尤其是在它已经暴露出诸多漏洞时。探索新的理论本身就是一种真正的学术探索，是在向大自然发问，即所谓“学问”是也。.

   在上述特征一中提到的“基本概念”，一般来源于直接的经验，通常认为它是最简单、无需推敲的。但细细一想，即使在牛顿力学中，也未必如此。

   比如长度，来源于“张三比李四高”、“这双筷子比那双筷子长”之类的日常经验。以至于历史上曾有某国王以自己的肘长作为长度单位。但力学中的长度概念独立于时间与温度，而张三、李四的身高与年龄有关，筷子的长度受气温影响。以至于早期的物理学家要制作一个受时间、温度影响极小的标尺来定义长度单位，这就是“米原器”。相信现在用的标尺早已与时俱进，比“米原器”更不受时间、温度的影响。

   时间、质量的概念及其度量经历了类似但更为复杂的演化过程。可见这些来源于直接经验的概念其实并不简单。

   时至今日，物理学中的基本概念还是来源于我们的日常经验，如量子理论中的“粒子”与“波”，前者来自沙子，后者来自水波。

   计算数学中的“插值法”，用有数据值的点估计无数据值的点。在外推距离有限时，其估计大致差不离，而一旦远距离外推，其估值就差得离谱了。而量子理论研究的领域已经远远离开了我们的日常经验。这相当于将日常经验作极远距离的外推。无怪乎让人们看不懂了。

   其实，能否不自囿于来自日常经验的概念呢？首先系统梳理导致量子理论演化的所有实验结果（这就是人类向自然发问所得到的回答），然后直接基于这些大自然的回答，构建一个假说体系，以包容所有的“答案”。它的基本概念不必直接来自日常经验，可从人们对那个世界的感观中寻找。比如一首在中老年人中相当熟悉的歌词，或许就包含着相关的隐喻：

   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

   浪是那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

   每当大海在微笑，我就是笑的漩涡

   我分担着海的忧愁，分享海的欢乐

   我亲爱的祖国。你像大海永不干涸

   永远给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我们的经验世界与大自然本原存在间的关系，犹如浪花与大海的关系。经验世界不过是本原存在这个大海里的浪花和旋涡。换而言之，经验世界与其说是实体，不如说是现象，它源于本原存在这个大海的运动。一个个具体的人、物，不过是一个个浪花与旋涡，都是一个个过程，必然经历“成、注、坏、空”。这个浪花消失了，别的浪花又兴起；这个旋涡停息了，别的旋涡又形成。这样的过程是永不停息的。

   由这个隐喻出发，或许“场”、“以太”、“道”这类概念更基本，我们经验世界的物理概念能否由这类更基本的概念层层推导出来？

   好了，写到这里，已经远离我自己的经验世界了，再写下去，不知会如何离谱了，还是打住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