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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师弟是凤凰古城人士,他长得不帅,个头也不高,说起家乡时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凤凰古城名气大,跟沈从文的这部小说《边城》不无关系,有人说它写的很美,我从文字中却感觉不到美,意境是很美,依山傍水的小镇,美丽的渡娘,英俊勇敢的少年,还有这样一群人,或者安分守己,或者勤奋泼辣,或者孜孜以求之,或者浑浑噩噩,人世间百态,一个小镇子就能容得下。
书中最悲情的人物莫过于翠翠的祖父,他的独生女儿为爱殉情,留下一老一少相依为命,祖父疼爱翠翠,不愿意她又重蹈母亲的覆辙,想在自己临死之前为她安排好一门亲事。大老和二老兄弟两个同时爱上了翠翠,翠翠喜欢的是二老,祖父对于大老二老都十分满意,遵从翠翠的选择。不幸地事情发生了,大老意外遇难,二老因为内心的愧疚对翠翠和祖父开始冷淡起来,祖父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还是极力想促成翠翠和二老,最终没能达成心愿,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里死去了。
书中的所有人都是美好善良的,包括吊脚楼里面的妓女,“这些人即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讲道德知羞耻的城市中绅士还更可信任”。那个年代的人似乎更加爱憎分明些,所以幸福就来得容易一些,现代人往往不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人生该怎么过,所以住着高楼大厦吃着山珍海味也不觉得有多么幸福。
《边城》里面所描绘的是一种极简极美的生活,一种极纯极美的爱情,对于作家的私生活我无意窥觊,但我觉得这种极简极纯极美是由一个极复杂的人写出来的,他向往这样的人生,但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阿廖沙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塑造出来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所以大可不必去过一种现在流行的“减法”的生活,那种文字下面的静谧生活固然令人向往,事实却是没有人可以脱离社会而独自存活。相信自己的价值,相信自己应得的一切,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
话说回来我那位师弟,平时做实验不太上心,兼职外快倒是挣得不少,最后也是堂堂硕士毕业了。他对我说应该去一次凤凰古城,许多年前,我读了《边城》,非常向往那里的山水和吊脚楼,最近又读了一遍,感觉可去可不去了,心中自有桃花源,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我只有一点点世俗下去,我希望自己变得复杂,世故,在生活中游刃有余,这样才能独辟出一条蹊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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