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又到生日,我认识的很多农村的小伙伴都出生在农历的10月,据说是因为在腊月里农闲无所事事,无聊得只好去生养孩子。比起老外说的生孩子是个“accident”,“无聊”听上去还没有那么糟糕。我们降生在隆冬尚未到来之前,最初的记忆里都是些五花大绑并且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娃娃,还有染了很艳的红色的熟鸡蛋,烧得很热的铁皮炉子,头上缠着一根布条卧床的产妇。新的生命总是如期而至,不管你是否已经准备好迎接它。
我这几天照镜子格外仔细,果然被我发现一些端倪。地心引力终于对我的右眼的上眼睑发挥了作用,圆形有变成三角形的趋势了,这有点可怕。我又仔细看了看左眼,它还好,因为它是三眼皮(看显微镜的工伤,有多少小伙伴从单眼皮看成双眼皮再到三眼皮的),往下耷拉的迹象还没有出现。我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只涂了点唇膏就出门了。
我爸说我是个幸运的人,因为我是29号出生的,很多生在30号的有时会遇上日历上压根就没有那一天的时候,那样他们就没得生日过了。好吧,我是幸运了一点点,能多吃一次煮鸡蛋,虽然我妈经常忘记给我煮,她总说忘记生日是一件好事,偷走了一年的时光,而表示年龄的那个数字忘记了增加,她说过很多的蠢话,这还算比较可爱的一句。我的大侄子跟我同一天生日,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他本来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现在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这是生命的多么严重的一次浪费!。所以我并不热衷于过生日,我不热衷于过任何的节日,甚至可以说我讨厌几乎所有的节日。庸俗热闹,不如清净而自在。如果非得在一年中一些特定的日子里设定一个闹钟,叮的一声,它提醒你,喂,你还活着,快去庆祝一下吧,这不是很可悲吗?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昨天做了一个梦,一个长发的女人躺在一个棺材里,她还活着,眼睛睁着,看起来非常地恐惧,棺材旁边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几个男人在周围等着。这时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她手上有一个小管,里面是毒药,可以让棺材里的女人早点结束痛苦。不知道最后这个女人是否成功地让棺材里的女人吞下了毒药,我想到被活埋的痛苦,就感到非常窒息,一下子就醒过来了。按照心理咨询师的要求,我要把平常所做的梦都记录下来,然后可以根据梦境做一些自由联想。一开始我的自由联想总带有逻辑推理的味道,这时咨询师会引导我把注意力放在身体的感觉上而不是头脑层面,这真的非常难,因为一直以来,我的头脑相对我的身体来说太强大了。比如这个梦,我醒来后就开始分析,我最怕的还是客体的丧失(即失去生命),其他的要素比如爱和自我价值的实现都还是其次的。另外我还推测我就是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女人,另外一个女人就是我的心理咨询师,她是来帮助我解除我的痛苦的。这些当然都非常地浮浅,但是非常地有意思。到了40+的年龄,还能有机会更加深刻地了解自己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孩子有一次问我如果再给我一次生命,我会选择过怎样的生活?我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只肯定一件事,我一定会努力寻找你现在的爸爸,然后生下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说完我都被自己感动了,他好像无动于衷,还有点瞧不起我的意思。我其实心里犯嘀咕,假如有来生,我很可能会选择不要孩子,这样的负担太过于沉重而甜蜜,而我是一个淡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多么地努力啊,小伙子?还是当父母的人本来就容易自我感动?
不管怎么说,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成为一位母亲。愿我能借助一切的力量帮助我成为一位合格的母亲。愿我的孩子健康成长!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2-2 17:42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