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出去疯玩了一圈，回来上学孩子有点不适应。早晨晚叫了他几分钟，他就很抓狂，早饭也不吃。我在学校门口给他买了几块糖，他勉强跟我说了声再见。在上班路上，我遇上了上学期教他的语文老师。她应该不太认识我，我也没跟她打招呼。她看上去比我小几岁，身材保持得很好，长得也不难看，不知道为什么她让我的孩子如此讨厌语文，甚至讨厌学校。

我听过一次她讲得课，她是个标准的语文老师，但是没有热度。她跟大家的互动也是标准化的，每次表扬的也是同一批同学，我感觉她很喜欢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特别乖巧，说话声音也是微弱的招人怜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每次听写错误的词，本来老师只让改三遍，她要写满整整一页，老师也提起来了并大加表扬（不止一次）。我也喜欢这样的孩子，听话，柔软，写得字非常工整，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特别能满足人的自恋。但是，语文不该这么教……

我看了《十三邀》许知远采访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林小英（不是教授）那一期，有一个场景是，林小英给同学们做演讲，还有很多人在下面或者背书，或者算题，她让大家把学习的材料都收起来，她说：“你们整天做题还没有做够吗？”作为曾经的小镇做题家，我对这一幕太熟悉了。我们这一代人是高考的受益者，很多人因此改变了命运。它到底在00后身上能发挥多大的效能，不知道，但是80后有一种执念在先，就是高考可以改命，于是大家拼命地卷下一代。林小英也没有答案，她只是久久地看着小时候阻断自己上学的那条大河，想着那些初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学上的孩子们的命运是怎样的呢？系统也许到最后会自洽，但每一个个体必须靠自己。但具体到每一个自己，又不是单纯靠改变政策就能左右的。

孩子的同学来家里做客，留她吃饭，饭桌上谈起老师和学校，这孩子突然声泪俱下，我差点要给她倒上一杯酒。县中的孩子也许没落了，城里的孩子也还前途未卜。小镇做题家也许不容易，城市中的小孩哥姐们也得遵循丛林法则。杀不死你们的都会让你们更加强壮吧，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啊，你们以为未来等待你们的是什么呢？人人都爱苏东坡，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竹杖芒鞋一蓑烟雨任平生，心有不悟，千里万里也是枉然。

楼下馄饨店老板最近天天晒他的股票涨了多少钱，最多的一天有4w，今天大概是没涨，他又开始晒他包的馄饨了。生命只要努力去发掘，总会找到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