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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剧《犯罪心理》中描写了各种各样人类互相残杀的手段,枪杀,刀刺,锤杀,斩首,勒死,火烧,淹死,敲碎每一块骨头后杀死,剜去双眼,摘除心脏,拔掉舌头,做成真人芭比娃娃,扯线木偶,毒气,细菌,病毒,炸弹包裹……老人,儿童,妇女,边缘人,精英,恶人,普通人死得千姿百态。所以当一位女文青说她对今天的世界一无所知,以前的知识都没有用的时候,我不禁对象牙塔里的人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即使有新的知识和新的可能有待发掘,人性的谱系从来不变,从至纯至善到肮脏腐朽。如果不能直面人性的恶,承认它的存在,如何能击败它?
有人喜欢王家卫的电影,因为它拍得唯美含蓄,杀人的画面也是暴力美学的一部分。电影《活着》也只拍出了原著的一半的悲惨,就斩获了大奖。《水浒传》被很多人批评太血腥暴力,电视剧干脆被改编成了一部兄弟连,但它能成为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说明国人不但敢于直面自己惨淡的人生,也有着正视淋漓鲜血的胃口。我没有通读过《水浒传》,但从各种评论披露出的细节来看,如果能照书上描写的拍出来,它会是一部秒杀HBO各种黄暴的作品。但没有人拍,拍了也播出不出来。我们需要《红楼梦》这样的莺歌燕舞,我们的孩子要在课间十分钟还得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上公交车时,一位姑娘不小心踩了一个老人的脚,老人不但开始骂骂咧咧,而且还重重地回踩了姑娘一脚,这姑娘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她不但对老人开始破口大骂,而且还直接拿脚踹老人的腿。这老人的老伴也跟着回骂,于是三个人开始在车门口推推搡搡起来。最后好不容易上了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停止了肢体冲突,但一直互相对骂,诅咒对方去死。之前我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看人吵架,觉得自己处于一个道德高位上,其实只要吵架的双方没有波及连累他人,观众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他们呢?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行为方式,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脆弱神经抹杀另一些人的生命激情。没有热情地活着其实也跟犯罪差不多。
《行尸走肉》中的弩哥一开始是个无赖,在末日来临前就习惯了各种丛林法则,后来丧尸来袭,弩哥有缘结识了一帮富有爱与正义的人们,后来又跟他们失散了,又误入了一帮草莽之徒的团伙。弩哥之所以收到观众们喜爱(后来还有了以弩哥为主角的衍生剧),是因为他既能够在丛林法则下学会生存,又能融入充满爱的大家庭中。
现在有一种说法是现在十几岁的孩子将来是能够拯救世界的,因为他们的思考和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跟我们完全不同。我的孩子也马上进入十几岁的年龄,已经非常地不好惹,有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使劲地向他说明什么才是对的,他即使心里认同了,嘴上也会否认。一个人要完全改变另一个人的思想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在对与错之间有一片旷野,”北风呼啸,一群人在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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