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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上介绍最可怕的是人与其它物种杂交病毒的发生,如人猪流感病毒杂交、人狗流感病毒杂交以及人禽流感病毒杂交等等,异种病毒对人毒力很大,如兼有在人际传播性能,对人类确实是个灾难。杂交病毒这个概念近几年来非常引人眼球,也让受过基本生物学、进化论教育的人士感到困惑。因为这明显违背了生物进化论的基本原理与核酸基因进化机制!
“病毒杂交”在现代病毒学中是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没有明确的章节给予确切的定义,只是有些相关文字对一些病毒自然现象的推测,属于专家个人意见,不能作为明确的概念解释流感病毒的发生与流行!近年来有些被泛用的趋向,最初在网络科普文章中出现人猪流感病毒杂交博文,后又在科学网上看到人狗流感病毒杂交博文,以至于后来媒体上专家介绍的禽人流感病毒杂交以及各物种流感病毒大杂交的理论。杂交病毒到底是什么样的病毒,有什么样的发生与流行规律,是涉及流感流行与预防的大问题。
杂交本是有性繁殖的概念,是双倍体生物的特征。每一物种的延续必须保证基因组的完整,在繁殖中基因是不能如“发牌一样”随意排列重组的;杂交的机制是配对染色体的交叉重组,只涉及(功能有差异的)等位基因的交换,因此能保持后代基因组的完整、稳定与相似性,在自然选择的法则下,劣势组合淘汰,优势组合胜出,是高等物种的进化机制之一。病毒明显不属于这类生物范畴,如果细胞中比染色体低一级的核酸结构之间也可以交叉交换,在重组中得以基因优化,那物种进化中有性繁殖的出现意义何在呢!
上世纪后半叶出现的细胞杂交是生物学新概念,是用人工的方法将两种不同来源的细胞融合为一个细胞,将两种不同的基因组放入一个细胞中,使新细胞表现两种原有细胞的某些功能;如单克隆抗体的生产。但这种杂交细胞“杂交”是要用引号的,因其不是自然发生和选择的产物,极不稳定,仅在特殊人为的培养条件下才能延续,在自然界无生存可能,。
另一个分子杂交概念,是指不同来源的核酸分子在实验条件下配对,这是一种检测特定核酸序列或基因的方法,当今的基因芯片就是这种技术的产物,并不产生新的基因组或物种。
基因工程是上世纪最最前卫的生物技术:可将核酸分子随意加减组合或改造,创造出自然界不存在的基因组,该技术主要在结构简单的病毒基因组中进行。目前应用于转基因作物与基因治疗研究,但上述技术也是人工创造的,离开相关学科的科学家以及相应的人力技术维护将不复存在,这已经与自然界的杂交没有任何关系了。完全是人工产物,不是自然现象。
“病毒杂交”现象明显不属于上述人工机制,要证明其在自然中也可发生的话,涉及多层病毒学理论中重大的命题:在免疫系统完善的哺乳动物或禽类中,两种病毒(其中还有异种病毒)能否同时感染进入同一个细胞?病毒生存周期核酸均需要在与相应的酶系统结合状态下进行,核酸复制、折叠、与核心蛋白结合、包装是连续过程,两个不同独立的病毒核酸不可能获得游离并裸露相遇杂交的机会,(实验室的游离核酸状态仅仅在沸水中才能获得。)有否迹象和文献提示自然界病毒核酸间有配对交叉的机制?在这些问题没有解决是难以得出病毒杂交的理论的。脊髓灰质炎病毒同样是单链RNA病毒,甲、乙、丙三种血清型的脊髓灰质炎混合疫苗一次性免疫,三种同类活病毒疫苗在同时感染过程中按“病毒杂交”理论更易获得相遇的机会,但数十年的计划免疫中没有因杂交而出现新病毒或复合病毒的现象与研究报告。
虽然有专家宣称流感病毒杂交(基因重组)已经过无数次的实验证实,不容置疑,但有一个最基本的疑问,实验室的杂交病毒在自然界的宿主是哪一方?还是双方(父母本)物种间都可流行。猪是个流感病毒“搅拌器”,且不问可能性,只请问搅拌出来的人、猪、禽杂交病毒是在猪之间流行呢,还是在人类或禽类流行。这样的实验和预言的真实性与可行性是需要质疑的。
不同物种的同类病毒因演化史,可能具有共同抗原而存在交叉免疫,如牛痘疫苗预防天花是个例子,但长期宿主是病毒与宿主在自然选择法则下长期磨合形成的,极具个性化,所以可以存在交叉免疫,却不存在交叉流行。
以核酸引物扩增的核酸测序分析病毒核酸序列或片段的异同点,是分析病毒进化(演化)史的,不宜用于病毒杂交史。同样在人基因组中必定保留有与猿、猴或其它哺乳动物的基因序列,能证实人类的进化史,不能用于杂交史研究。基因是不论“出生”的,分子流行病学方法可以推测与分析流感病毒的演化规律,用于杂交规律得另有佐证。
如果真的能通过所谓杂交产生流感新病毒,人与家禽、家畜“和谐共处”也应该有数千年了,那么它早就发生并存在了,不需要现在来预言!从人类对流感的认识史看来,人类流感流行往往非常广泛,但并不伴行猪、禽等流感流行,那么又有什么理由预言今后会发生这样的病毒呢!
科学家有关基因重组的研究工作基本都是在病毒基因组中进行的,因为病毒基因组所含基因数量最少、构成最简单,基因工程的研究与实验病毒研究密不可分;病毒学研究实质上是一门实验科学,然而要将其理论用于临床必须要服从于自然界的规律。因为虽然实验病毒学的研究对象基本上是自然界的病毒或质粒,但操作环境完全是人为的,是在经严格控制的容器、人工培养的细胞,或是没有免疫系统的卵细胞和裸鼠中,并在自然界不存在的条件下进行。而临床病毒学的研究是以人类以及相关大型哺乳动物或鸟类为对象,病毒在这些具有完善免疫系统的物种中的运动规律不是实验室试管可替代的,实验室的核酸运动规律要应用于自然界尚需要论证,需要服从于自然界的基本法则。
媒体作家要避免用实验室人造结果误导公众对自然界的认识,有专家说“实验室进行的重配就是为了研究自然界的重配”是无法领人信服的,得出的结论是可能是反自然的,转基因技术与基因治疗技术就完全是人为的,不是自然的。了解人类与病毒的关联与现状,我们就可摆脱一种莫名的恐惧,针对性地对各类病毒做出相应的预防。对恐怖分子用病毒制造恐怖事件也有个基本的估计,构件一个能在人群间迅速扩散并毒力强大的人造病毒谈何容易,因为这违背了病毒发展的自然规律,技术难度要比造原子弹高几十个数量级,有如制造“阿凡达”,了解这些知识,我们由此可以分清媒体上的科普与科幻。(2013.4.17陈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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