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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路过微型公园,不收取门票的那种社区活动场所。
石径上扑满了槐花瓣,让人联想起《西厢记》里的名段,
可惜季节不是秋天。
不忍心也得踩着花瓣前进,偶尔还有槐花瓣跌落,悄无
声息地进入泥土或者冬青林。
有人曾经写过“槐花雨”,是赞叹其美丽的。而我要感叹
的是槐花花期的短暂。
从槐花的角度看世界,花瓣跌落意味着永远的告别,它们
要碾做红尘了,要化为泥土了。其实,它们本来就是从那
里来的,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槐花五月分外香时,何等艳丽、傲气、自信,它们的浓烈
香气,曾经在小区域间里弥漫,其香不让月季,尖刺也不
逊色;其艳不让茉莉,白色也不谦让。曾经于高枝飞扬“
自然之气”。
而到了7月,花期已满,凋零正当时,何必怨苍天的不公
平呢。其实上帝老儿,最善于说中庸、善于搞平衡的。它
老人家不会让一种花朵独占鳌头的。偶尔有,也是暂时的。
满则溢,溢则亏,自然之理也。
槐花会不满足地想,老天哪,为什么不能延长我的开放期,
让我再风光一些时日呢?老天:小槐,到几月份,腊月?
那你来世做梅花好了。可是,你不知道,人家可是冬天
值班哪?你这贵族坯子,受得了那份洋罪吗?
槐花无言以对。
其实,国(洋)槐已是幸运花,奇香曾惹万人赏,虽然艳丽
不过百日期,也不枉做了“落叶乔木”一场了。
天道自然而然。每种花,美丽也罢、丑陋也罢;香也罢、臭
也罢。既然有此物种,就有其存在、生长、消亡的合理性。
情愿也罢,不情愿的也罢。谁能命令自然呢,自然不会像
达观贵人身边的谗佞之辈那样对任何有来头的低眉顺首的。
自然的威力,是在自然而然中显示的,它不需要虚张声势。
它张出来的都是,不可阻挡的声势,如火山、如洪水。可惜
许多人无知的同时狂妄,只能看到飞扬的蝴蝶扇动双翅,看
不到亚马逊的热带风暴;只能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看不到
日后的萧条冷清;听的见溪流无语,听不见怒海波涛。
何只是槐花呢!每朵花儿,都有常开不谢的愿望;每棵树都
有常绿的理想。可惜,常开不谢的是假花,常绿的松柏需要
面对更冷酷的严寒。只要,顺其自然地发芽、生长、开放,
并且散播了幽香和种子了,何必计较花期的短长呢?计较也
没有意义。上帝老儿,又很不讲情面。它的法则,不可改变。
它不会因为接受了美圆或者人民币而,满足某些人的不切实际
的痴心妄想。那些非分之想,它是不会赞成的。
有些槐花呢,还有个愿望,既然是突然被狂风吹落的,没有思想
准备。就和最亲近的泥土商量,是不是想想办法,把一生的评价
拔高一些,槐花上的那些残缺就不要提了、就说是看见地面上有
蜈蚣欺负蚂蚁才见义勇为冲下来,才壮烈牺牲的。既然壮烈了,
是否和烈士粘上了边了。槐花呢已经鞠躬尽瘁了,可是槐夹呢,
后代呢,还要在植物圈子里生长呢,你看,亲爱的泥土,能否想法
子……
这又何必呢,那个称号,除非定义由你说了算;可是,那样也没有
意思,你定义或者命名的和大家公认的不是一码事。那有什么意思
呢?干脆,你家开个荣誉公司,想发什么证件,只管开机、印刷。
鲜花的天性,无非是应季而开、而严、而落。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
假如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小动作,逆苍天之理而动,呛自然之法而
行,那苍天、自然都会存天理、抑人欲的。何况,你自诩明理懂法呢。
其实,羌笛失声,何必埋怨春风以及杨柳呢。五月槐花飘香时,陶醉
自得时,招蜂引蝶闹烘烘时,不会想到有凋零的七月吗?“七月堪晓流
火冷,寒星坠九重。可怜汴梁痴情客,春梦犹未醒。”
七月凋零意彷徨,槐花何需怨上苍。仲夏风摇落一地槐花,自然而然,
就好象故园枣树、西山白桦及法国梧桐树脱落了一片粗糙旧皮囊。
图片来源:http://cimg2.163.com/health/2006/6/16/20060616180110661a3.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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