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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带渐宽终不悔
到今年7月中旬,我就从事测绘工作整整21年了,正好是生命历程的一半。有趣的是我的党龄也将同步达到21年,和已经结束的军旅生涯持平。熟悉我的人向别人介绍我时,总不忘记补充一句:当兵的。尽管我已“丢盔弃甲”四年。21年间,我专门从事野外大地测量或者天文(卫星)测量观测12年。在进入内业岗位后,也多次客串“中队长”的脚色,小打小闹地来几天外业。
近来比较忙碌,衣带渐宽。1993年的旧衣服,依然可以松快地上身,无怪乎内行之人(简称内人)嘲笑我:看你,都快瘦成鲁迅了,还有那刚鬣的倔强胡子!我说,剩一把骨头也不后悔。
我这样说,是有“资本”的,倒不是我做出了什么杰出的贡献。我的成绩和同龄人、70后甚至80后都不能相提并论,差距太大。但,我坚持对于测绘事业的留恋和热爱。四年前,我是有机会改行的——比如去小报做副刊编辑。(在二炮时,我曾经三次因为“新闻报道”(其实写的是散文)受到政治部门的奖励。)可是,我放弃了。毕竟学了四年测绘,到2003年已经干了17年。
外业、内业,令人心烦意乱的时候、场合不是没有。可是,真要彻底放弃最初的选择,还是于心不忍。不忍放弃,不忍前工(工作的工,不是功劳的功)尽弃。而我最留恋的还是外业期间,和战友、同事、同行建立的纯洁友谊。
1991年夏天,我在“太原卫星发射中心”执行军事测绘任务,可能是由于过度紧张和劳累了。我在一个早晨,曾经突然晕倒在地,面朝大地上的小石头撞了下去。在当地驻军医院醒来后,我右眉处已经被缝合过了,此处至今尚可预报天气尤其是湿度的剧烈变化。陪床的副队长说:老籍!刚才我们都吓坏了,你抬上救护车时血肉模糊啦。
事实可能没有侯队副说的那样恐怖,肯定是流血了。这是我从戎后,第一次在沙场上“喋血”。我在医院住了很短时间,就逃出来了!旅政治部张征主任来看望时,我已经活蹦乱跳了。在江西外业中,还有差一点儿连人带车冲进稻田的逸事。那天是去找重力点位。点位已经被破坏,返回时天色已晚,小司机脾气大,会车时动作幅度有些过,几乎和大家一起下稻田喂泥鳅。
其实,到了内业之后,才真正理解了外业的魅力。外业为主时,任务重、时间紧,十分劳累,无暇品味。内业为主客串外业时,才品出了外业的滋味。那种与大自然的亲近、人际之间的和谐相处、人与仪器的完美结合,都是外业的“上好佳”之处。那种探索新路的惊喜、千辛万苦登上山巅时的豪迈、视野和心胸的开阔,风霜雨雪的洗礼、日月东升西沉时壮、美景色的陶醉,清澈河流的陶冶,以及测区人文地理之美,都是外业期间的心灵额外“补贴”。
到了内业之后,思索的时间多了,更意识到了自己的差距了。40岁以后,才明白自己其实很幼稚、思想过于简单,虽然四肢尚欠发达——没有多大分量。40岁以后,才知道真正的学习才刚刚开始。
所以,才愿借自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论治学的境界之二结束此文:“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伊就是我热爱的专业——大地测量。(2014.4.5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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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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