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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与老板(小说)

已有 4020 次阅读 2009-1-29 14:20 |个人分类:小说场|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诗人, 老板, 报酬

   中午,一位诗人,来到路边店就餐。诗人的酒量很好,独自消灭了

白酒、红酒和啤酒若干。喝到了傍晚,没有准备走的意思。

  酒店老板见状,上前招呼:

  先生,好酒量!

  客气了!老板吧?请坐。诗人反客为主。

  老板在诗人对面坐下。诗人脸上没有贴标签,老板只以为就是一个酒腻子。

  老板开了一瓶脾酒:先生,感谢赏光!我敬你一杯。

  诗人:多谢了,老板!无功不受禄,受禄须有功。无以为报,我念一段顺口溜吧。诗人

从行李包中掏出了一本《现代流行民谣》。高声朗诵道:

   喝酒不怕远征难

   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粮茅台腾细浪

   三杯四杯心口暖

   麻将桌前五更寒。

   更喜小姐白如雪

   三陪过后尽开颜

   老板见多了,听多了。张口说到:先生,这个段子有些老。我刚听来的,感兴趣吗?

诗人合了上书,目视老板,点头。

    老板背诵道:

   13级干部喝烧酒,说烧话,做烧事

   11级干部喝白酒,说白话,打白条

   9级干部喝啤酒,穿皮衣,搞批发

   7级干部喝黄酒,亮黄牌,看黄碟

   5级别干部和红酒,伴红裙,收红包。

  诗人听罢:惭愧了,我平民一介,喝啤酒已经越级啦。你说段子,我喝酒!我说段子,你喝酒,如何?

老板:成交!诗人喝了一杯啤酒。

   诗人说,这里还有一段:

   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同志请放心。

   能喝一斤喝八两,这样的同志要培养。

   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同志要调走;

   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同志不能要。

   老板听罢,喝了啤酒。换了白酒:先生,你属于可以放心的。来吧,您哪!

诗人干了白酒。

   如此,三个回合。诗人要求换大杯:小的不解气。段子短了也不解气。

“为了表示公平,为了感谢你的捧场,我先买单吧。”诗人多给了一百元。

  服务员说:多了一张。

  诗人:算是小费。

  服务员看了老板一眼,老板说,小酒家没有这个规矩。钱你收起来吧。

诗人说,请听我说完下面的段子,算是捧场费了!

  诗人开始口若悬河地朗诵。显然,不是随身携带的小册子里面的内容。是他

自己创造的顺口溜。

  顺口溜很长,记录下来不知道要牺牲多少纸张。

  老板从兴趣盎然,到摇头用了不到十分钟。

  老板退还了诗人的酒资,让服务员赶走诗人。诗人忠于职守,不想离开。

诗人已经进入状态,依然忘我地朗诵着自己的杰作。

  就餐的食客纷纷离开。老板搓火了。

  诗人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老板大声叫道:够了!

  诗人没有停止朗诵,从口袋里掏钱,意思是听朗诵的报酬。诗人一边朗诵

一边从一个个兜子里掏钱。每一个兜子都掏空了,里朝外——像旗帜一样随诗人移动、

飘舞着。

   老板极度痛苦地让服务员把诗人的钱归拢进一个塑料袋里。用死扣系在

诗人的腰带上。诗人仍然无休止地朗诵着。外面已经漆黑了。

   老板命人把诗人架到了数百米之外,诗人仍在念念有词。

   一个月后,老板在小报上看到一则社会新闻,新闻的主角就是前些日子来喝酒

的酒腻子,画面惨不忍睹。

  这是20年前——1989的事情。老板已经改行,不做餐饮已经19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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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曹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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