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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7月,儿子刚出世不久,我家不得不搬入地下室内。岳父岳母可怜外孙子,我也沾了儿子的光,暂时借住在妻子结婚前的闺房里。那间屋子,容不下双人床,妻子带儿子睡单人床,我则在边上支钢丝的行军床。每天早晨收讫,搁置在凉台上,睡觉前支上。
当时,岳母已经在体检中发现病情,开始化疗了。我至今记得那个下了雪的早晨,我陪同岳母去医院的情景。那雪地上的脚印,与其他地方和时候的截然不同。两年后,我参加的集资的住房钥匙终于发下来不久,我接到了去西北出差的任务,结果房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就住进去了。儿子,不到两周岁,就从其他幼儿园转到了二炮机关第一幼儿园。可是,好景不长,半年后,我就受到一个副团职干部的当面侮辱,从此开始了长大八年的人生"黑洞"时期。
在地下室,光线明显不足;而且不止一次水漫金山。门口半米高的水泥堤坝,是抗洪的遗迹。在地下室,也有稀少的阳光,也可以看到地位比我们高的行人的双脚。看不到他们的面容,只有双脚交替前行。那样的角度,真好。更好的是邻居,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聚集在地下室是和谐相处的。
一个邻居十分健谈,是对门的。有时,我们就站在各自的门口,一聊就是个把钟头。邻居的话语就如泉水一般漫流出来,四散开去。那些健谈的邻居,令人怀念。他们是地下室里的一种光源,照亮了心灵天空的一个角落。
那些站在门口的交流,好似暗夜的流萤,其光芒微弱,但是给人的温暖是无法以语言形容的。
在地下室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有些居民,他们的物质生活质量不可能高,但不一定就说明他们的精神世界不美好。他们可以向往美好的生活。假如他们中有艺术细胞丰富的,艺术感觉敏锐的,不排除创造出体现自己生活理想的艺术
作品。
事实上,他们中间,已经有人开始了。
(2018-08-30,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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