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实验室开张已经二十年了。本来只是想就像十周年那样，把实验室同学们的照片收集一下，写过的文章收集整理一下就算做个阶段小结。有人提醒我应该写点什么。科学的问题都在文章里了，其他的回忆都在照片里了。还有哪些值得写又有意义的事情吗？想了几天还真想起来几句，在哪里都没有记录，却觉得值得写出来，而且也许还有点用的东西。

我觉得这个实验室最重要的经验是把同学们当成我的同事而不是学生。和他们一起商量着选题，商量着修改，商量着写文章。这应该对培养同学们对科学的兴趣和对课题的积极性有一定的帮助。在我们探索新的领域的时候，也能够让同学们充分地理解研究内容的意义和价值。在很多同行，杂志编辑，审稿人，基金评审人都不太理解的时候，能获得同学们的比较坚定地支持。在这点上，我很庆幸和感激同学们的理解。没有大家的理解我们很多的实验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有人会觉得我们实验室的文章都太“初步”，其实这种初步展示的恰是我们把握住了最关键的实验，尽量利用不多的资源，取得尽可能多的进展。做研究的乐趣就在于用少量的资源做独辟蹊径的重要事情。而不是随波逐流跟着热点发几篇所谓的大文章。我们不是学不会照猫画虎，我们只是舍不得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前几天看见一篇博文，讲怎么和审稿人周旋把文章发表了。我觉得虽然写得热热闹闹，像是经验丰富很成功的样子，但是却脱离了做科研最根本的目的，没有把追求真理放在第一位。在我们说不服审稿人，但是又认为我们对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屈服于发表，而是要坚持自己的立场。衷心地感谢同学们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换杂志的时候给予的支持。也感谢大家支持我在预印本发展的初期，在有可能因为先发预印本而受到审稿歧视的时候，同学们给予的坚定支持。

我们的组会不是一个检查工作，督促进度的会。而是一个一起发现问题，讨论问题，解决问题的会。但愿这个做法能让同学们在实验室的研究生活变得不太难过。研究本身应该是一个愉快的过程。检查进度会破坏这个愉快的体验。

鼓励同学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多参加会议，尽量多和其他同行和其他实验室的同学交流，可能对发现我们自己实验的问题，坚定我们的创意也有帮助。

上学的年头有点长，实验室开张比较晚。但是这二十年的探索思考和发现还是令人满意和值得记忆的。

是小结不是总结，我们还在继续想出新的想法，还在产出新的有趣的重要结果。

谨以此文纪念一下转瞬即逝的青春岁月。

2021夏

写于装了国产深度系统的旧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