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发生不了什么

同学中我没有梦见过谁，

也可能梦见了但同时也就模糊了，

除了你。仅从这一点来看你是个外人，

一个我偶然碰上的人。

老师讲概率的时候，我不大理解偶然性，

我相信人一定是逐渐成熟的，

怎么会是偶然成熟的呢？

现在我明白了。梦也是偶然的，

比天气更加偶然。我无法预订一个梦，

无法预订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的经验是，梦里发生不了什么，

不然它就中断了。

但总有一些东西，在心里已然发生。

偏方

每一片树叶都不相同。

除了极少数痴傻的艺术家，没有人做过认真比对。

人们不怀疑这一点，只是基于感觉层面。

在理性层面，其中包含着个性的自然原理。

我或许会使这一点变得更凸显，

在追求共性的文化里，近乎于偏。

比如我的这首诗，至少对于我自己来说，

很像一页开创性的偏方。

很多事成熟于童年

童年是幼稚的，这没有疑问。

它同时也是成熟的，很多事成熟于童年。

比如我的口音，梦的常见的形式，

我的惊恐与压抑，

我用于幻想的色彩，我对爱的饥饿与满足，

我喜欢的四季以及习惯的麻辣口味。

形成于我的最基本的故事，我的世界由此演绎。

比如多年以后我发现，我用我的童年，

跟另一个人的童年结了婚。

我们有丰富多彩的游戏，没完没了的争吵。

一部分像刀剑落于水面，激起浪花，

一部分落于肌肤，成为真实的伤害，

成为我们老于世故的怀疑，

成为我们无法改变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