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Craig Venter的身上从不缺乏话题。从单枪匹马与人类基因组计划展开竞争、时代杂志将他与人类基因组计划代表Francis Collins同时选为封面人物,到宣布制造出首个能够自我复制的活细胞“Synthia”,轰动了整个学术界,Venter的每一个举动,在学术界都会引起波澜。前阵子,他又宣称将组建新公司HLI,组建史上最大的基因组数据库,结合基因组学、生物信息学及干细胞疗法,致力于抗衰老研究,并延长人类寿命。
衰老和死亡,是进化决定的。著名的生物学家George C.Williams于1957年发表了《基因多效性,自然选择,与衰老的演化》一文,这是20世纪演化学最重要的论文之一。威廉斯提出:短视的自然选择如何通过基因多效性让我们在年轻时获得优势,却在我们年老时饱受折磨。人老了之后之所以会患上各种基因,这都来自于自然选择。可进化的本质抵挡不了人类追求不老不死的意识......
为何都想老不死对于不老和长寿的探索,恐怕是除了“我们是谁”“我们从哪儿来”之外,人们思考的第三个问题了——“我们能否一直存在下去”。我们有长寿菜、长寿龟、长寿村,古有臣民对帝王“万寿无疆”的祝颂,今有儿孙对长辈“寿比南山”“长命百岁”的祝福。从秦始皇对长生不老药的追寻,到而今众多科学家对长寿基因、抗衰老基因的研究,除体现出人类对自身长久存在的期待,也表明了人类已经脱离进化论所限定的、生存和繁殖这个对整个种族有利的行为,转为为自身的幸福而殚精竭虑。
对于不老的科学探究,开始于1889年,一位哈佛大学教授Brown Sequard为自己注射从豚鼠和狗的睾丸中提取出来的混合物,称有显著的“恢复青春”效果,但并不持久。他的研究成果在《柳叶刀》杂志上发表了,但并没有引起重视,抗衰老的研究再掀波澜,已是20世纪20年代了,这一次故事的参与者有我们所熟知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他老年时接受了一个以大夫姓氏命名的手术,是内分泌专家斯坦纳奇教授研究出来的,叫“斯坦纳奇手术”,实际上只是男性的输精管结扎术。虽然从斯坦纳奇教授的角度来说,有一定的理论根据,但现在看来只剩对人类恐惧衰老和死亡的叹息。
长寿与基因有一个规律,很多问题,如果解释不了,就说它是由于基因决定的,多半错不到哪里去。也因此,生物学家、医学家们纷纷开始将遗传学和分子生物学结合,从基因的角度开始对长寿和衰老问题的探索。
如果一个百岁老人跟你分享他的长寿秘诀是烟酒不忌,你大可以相信他,也许他拥有的基因类型,能够让他在即抽烟又喝酒的情况下,还能长寿。
荷兰莱顿大学教授埃琳·斯拉格布姆针对本国3500名九旬老者的研究结果表示,长寿者的人体机能与普通人有异,他们衰老的更慢,患上各种疾病的几率较小,而且这一特征还会遗传。
目前基因方面的研究主要有两个方向,长寿基因和衰老基因。这里说的并不是单一的基因,而是与长寿和衰老有关的多种基因,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带来了不老和长寿的结果。衰老的表现为染色体端粒长度的改变、DNA损伤、甲基化等,衰老的终点就是死亡,这些因素也是影响长寿的原因。
有科学家认为,端粒(细胞核两端的特殊DNA片段)长度决定生物的寿命,端粒的缩短会导致细胞分裂的停止和死亡的来临。发现端粒的三位科学家获得了2009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目前“长寿基因”和“衰老基因”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有学者认为,消除自由基的某些酶类基因、与细胞生长调控有关的某些基因与长寿和衰老相关。对于长寿和衰老基因,科学上还需要继续发现更多的相关基因,理清那些导致衰老、影响长寿的基因群及其之间的联系,才能在理解基因组的基础上,解决衰老、长寿的问题。
另辟新道除了基因研究外,还有抗衰老制剂的研究。褪黑素与微量元素是被认为有抗衰老作用的物质。褪黑素的自由基清除能力在众多自由基清除剂中表现特别突出,而微量元素摄入不协调,将导致衰老。
还有一种说法,节食能够延长寿命。这背后的生物学原理是:生长激素和胰岛素信号途径在起作用。科学家通过对猴子、酵母菌、果蝇等动物的研究中验证了减少卡路里摄入能够延长寿命的理论。
另一些科学家提出引起机体衰老和疾病的是自由基的增多,这也是现实生活中那些宣称“清除自由基,恢复年轻态”的保健品所依赖的理论基础。这些保健品疗效有限,请不要轻易尝试。
除了遗传因素之外,人生活的环境、人的心理状况等多方面因素都会影响到寿命。保持愉悦的心情,健康的生活方式,良好的饮食习惯,这样即使躯体不可避免的老化,但还是有年轻的心态,总好过长寿但不快乐,年轻的外表下,却住着一个老灵魂。
对于长寿基因及衰老基因的发掘,也有不赞同的声音。他们认为这违反了伦理道德,假使我们不老不死,那么进化的要领“生存和繁殖”,也会越来越少的被考虑,我们将剥夺后代的生存机会。
技术的进步带来的潜在社会问题,还有待进一步去解决。就目前的研究状况来看,长寿不意味着不会永生,科学的帮助下,人们有机会将有限的生命拉长,将有限的生命过得更有质量,实现不老不病的愿望。
此时又想到了Venter先生,据悉,Venter曾作为美国海军医疗队的医院参加越战,战场的残酷使他认识到生命和时间的宝贵,他认为人生的每一分钟都应该有所创新。撇开进化的需要不谈,试想有一天,我们不再会变老,没有疾病,寿命很长,我们是否还会像出生即知将死的时候那样,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而努力奋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