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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童年
陈子才
(2013年1月26日)
壬辰龙年的最后一次满月,
像一只硕大的银盘,
高高地悬掛在天空。
它是那么洁净明亮,
嫦娥欢快地舒展着她的广袖,
尽情地向大地倾泻着银光。
一位七十五岁的老翁,
举头仰望着万里碧空,
那遥远的明月中,
依稀可见砍伐桂树的吴刚。
砍了又长好,忙个不停,
累得吴刚手痛。
这是妈妈讲过的神话故亊,
代代相传,刻印在童年的脑海中。。。
穿越时空,打开记忆的闸门,
我回到美丽的江南故乡。
古庄,一个四面环水的陆地小岛,
一个历史悠久的农村,
有着几百家农户和三千多口人。
它像一片荷叶,
漂浮在绿水碧波之中。
每天清晨,父亲和村民们
从村前的大河挑水,
盛满了一只只水缸。
村西的邻居,赶着黑色的鱼鹰,
登上小木船,愉快地划向远方。
夕阳西下,唱着欢乐的渔歌回家,
鲜活的鱼儿在船舱中跳动。
家门口,有一只青石井栏,
年代久远,圆滑,沉重
村民们常用它比试力气。
隔壁的叔叔,力大无穷,
居然可以用单臂
把三百多斤的井栏撑起,
离地超过一尺有余。
惊叹他的神力,
村民们纷纷拍手赞颂。
三兄弟,子才,岁安,元初,
让父母亲幸福快乐。
日寇橫行,虎狼成群,
养家糊口,日子过得十分艰辛。
种地、养蚕、养猪、养羊,
一年四季,终年辛苦繁忙。
我们帮父母干活,
养鸡养鸭,拉着小羊割草,
童年留下了许多乐趣。
釣魚捉虾,水边嬉戏,
捕知了、捉蟋蟀,
打弹子、飞纸鸟,
玩黑泥,做手枪,
农村的孩子们
常在一起快乐地玩耍戏闹。
春天,桃花盛开,粉红娇艳,
杨柳轻扬,染绿了魚米之乡。
燕子飞回来,在屋檐下衔呢筑窩。
下雨天,大河旁边秧田的放水口,
欢乐的鱼儿往上跳窜。
初夏,那棵祖辈栽种的
石榴树开着一朵朵火红的花。
麦子黄了,割麦插秧,
蚕儿成熟,结茧自縳。
摘着白色的茧球,
妇女们的脸上,
洋溢着喜悅和满足。
秋天,唱着丰收的歌,
稻田一片金黄。
村西的古银杏树掛满了果球,
青年们爬上树把它们打落下来,
大人和孩子争相拾取。
沤烂了青皮,露出了白果,
洗净炒熟,老少喜爱。
老人们说,千万别贪吃,
多吃了会中毒。
冬天,村前的大河
结了厚厚的冰,
孩童,靑年,在冰上玩耍,
胆大的人,滑行到村西的小湖。
冬日里,面向太阳,脸朝东方,
一群孩童靠墙站立,互相挤推取暖。
河水清澈,丝带状的水草在水底飘动,
鱼儿在河摊边觅食。
河水洁净,没有污染,
口渴了,双手合拢捧一把水,
喝下去清凉爽口。
夏天吃凉面,
把面条放在竹篮中,
在河水中冼凉,
吃下去竟然不生病。
这样的事,也许今天无人相信。
但是,当年,
我就那个手提竹蓝
在河水中洗面条的少年。
啊,岁月飞驰,
风雨冰霜染白了我的头,
时光的利刃在我的额头
刻下几条纹。
童年的回忆
已成为遥远的梦。
今天,村里高楼林立,
村民们富足了。
可是,河水严重污染,
古银杏树被锯倒卖钱盖学校,
古老的青石井栏难觅踪影,
祖传的石榴树难逃砍伐的厄运。
每次回故乡,我都会在欢乐中
夾杂着忧伤和心痛。
皓首银龄,梦回童年,
快乐寻梦,乐在梦中。
梦醒了,我静静地站
在皎洁的月光中。
脑中的思念,像长了骄健的翅膀,
飞向那块生我养我的地方:
古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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