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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wley R, 2008. Empires of the sea: The siege of Malta, the battle of Lepanto, and the contest of the center of the world.
中文版: 陆大鹏译,2014, 海洋帝国-地中海大决战.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北京, 350pp.
作者是历史学家,毕业于剑桥大学,久居伊斯坦布尔,对地中海的历史和地理很感兴趣,因此完成了有关地中海的三部著作,这是其中的第2部。
[世人不太了解大西洋、印度洋、太平洋的时代,地中海是争夺霸权的舞台,历史学家给了一个好听的名称,叫做不同文明之间的竞争。可见文明这个词含义是非常不清晰的,一方面可以把随地吐痰、偷窃抢劫、行凶杀人说成是野蛮行径,另一方面却可以把历史上地中海海洋上的战争和杀戮,称为文明的竞争,这种悖论感是非常强的。]
这本书涵盖的时间是13~16世纪。冲突是为了领土,宗教信仰和贸易,主要的参与者有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这一时期也是威尼斯崛起为西方世界最富庶城市的时候。各国为争夺地中海爆发激烈战争,土耳其人,希腊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北非人和法国人,卷入其中。地中海见证了史诗般的攻城战、海战、海盗、贩奴、十字军东征和伊斯兰圣战,同时带来了思想和贸易的交流。这段时期留下了大量的文字记载,当地历史遗址保留完好。
拜占庭帝国是基督教的王国,1453年5月29日,君士坦丁堡被奥斯曼帝国攻克,从此转化为伊斯兰教的地盘。穆罕默德二世,是奥斯曼帝国的苏丹。
[苏丹如今是一个非洲国家的名称。历史上苏丹是指伊斯兰教与总督类似的官方职位。这个词最初是阿拉伯语中的一个抽象名词权力、统治权力,后来成为权力和统治。最后,它成为了一个特殊统治者的称号。苏丹统治的地方通常被宣称拥有独立的主权或完全的主权。]
此前伊斯兰教与基督教这两个世界,在地中海发生激烈争斗,11~15世纪基督教通过十字军宗东征,曾经一度控制了地中海。逆转是在1291年发生的,这一年十字军丧失了他们在巴勒斯坦海岸的最后一个主要据点阿卡。
穆罕默德二世想要征服整个地中海。他研究古希腊地理学家托勒密的欧洲地图,而在地图的另一端,西班牙的天主教国王们正在规划他们自己的帝国伟业,马德里和伊斯坦布尔,迟早要发生决战的。以马耳他为界,伊斯坦布尔掌握东地中海,马德里掌握西地中海。现在整个世界都在缩小,地中海就缩小的更厉害了,然而当时地中海可是一件大事。中海战争的序幕拉开了。
首先是争夺威尼斯的战争,然后大战在1521年爆发,1565-1571年达到高潮。
1521年9月10日,奥斯曼帝国第10位苏丹,苏莱曼发布宣战书,此前他在8月份攻占了贝尔格莱德。罗德岛具有重要性,1522年6月16日,苏莱曼亲率大军前往攻打,罗德岛守军边打边等待援军,但援军迟迟不到,2月20日陷落。1529年5月,他又率军前往攻打维也纳,但到10月份也没攻下,只得返回伊斯坦布尔。这是奥斯曼帝国在200年里首度受挫。
在西面,1517年11月,西班牙新国王登基,查理五世只有17岁,其貌不扬。但后来却证明很有作为。先是打败阿尔及尔的海盗奥鲁奇,又在与法国国王佛郎索瓦一世的竞争中获胜,1529年11月,前往罗马,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但他在与北非的战争中,没有占据优势,海军之战有过耻辱的败给海盗舰队的事件。为了扭转局势,他加强了意大利的防卫,并重用热纳亚海军将领多里亚。
1530年代,西班牙处守势,像一只蜥蜴,而奥斯曼帝国处攻势,像只巨龙。这是奥斯曼帝国人的说法,实际上西班牙想收复君士坦丁堡,而奥斯曼想攻打罗马。1532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奥斯曼帝国出了兵,但遭遇瓢泼大雨,最后没有打起来。1532年,西班牙攻打希腊海岸,夺取了科罗尼要塞,于是苏莱曼决定重整奥斯曼海军。1534年,苏莱曼帅军攻打波斯,而巴巴罗萨率领新舰队,攻打意大利海岸,1535年初,查理五世亲自出马,与奥斯曼海军作战。1535年6月,舰队集结完毕,7月14日,攻下拉格莱塔要塞,7月21日又拿下突尼斯,8月17日返回纳布勒斯。但奥斯曼海军司令巴巴罗萨并没有完全被摧毁。
巴巴罗萨是苏莱曼的海军司令,多利亚则是查理五世的舰队统领。双方在1536-1541年间剧烈交锋。攘外必先安内,1536年,查理五世发动了对法国的全面战争,因为此前在敌方的阵地上发现了来自法国的炮弹,且在36年初,弗朗索瓦一世和苏来曼签订了协议,给予对方贸易权,对查理五世构成钳形攻势。威尼斯则试图保持独立。但1537年5月,苏莱曼还是对意大利和威尼斯发起了攻击,但未获胜,却让威尼斯倒向了罗马教皇一边。1538年,巴巴罗萨再次袭击威尼斯,这回威尼斯吃了大亏,爱琴海上的基地遭到大破坏。1538年9月,罗马教皇的神圣联盟发起出击,但9月28日被巴巴罗萨打败,里多亚逃走了,使得这次战役的规模,实际上是比较小的,损失的主要是威尼斯的船。背后的情况是,双方海军司令虽然各为其主,但私下里都在做秘密交易。1540年神圣联盟土崩瓦解,威尼斯成为土耳其的附庸。1541年,苏莱曼在匈牙利,巴巴罗萨在多瑙河上作战,查理五世决定乘隙攻打北非阿尔及尔,但10月23日的一场大雨彻底破坏了他的军队的作战能力,大败而归。
16世纪40年代,查理五世在争夺地中海的战争中处于下风,同时他与法国的冲突,导致法国跟奥斯曼联合起来,洗劫了港口尼斯,1543年冬天,巴巴罗萨海军进驻法国港口土伦。1544年,在接受了法国的赎金之后,舰队返航,一路在地中海沿途的城镇和岛屿烧杀抢掠,随同前往伊斯坦布尔的法国特使莫朗记录下了这一切。1546年,巴巴罗萨在八十高龄去世,但他的海盗行径被继承了下来。1547年,为了攻打波斯,苏莱曼和查理五世签订了合约,海上冲突告一段落。但这一段时间,地中海的海盗活动十分猖獗,欧洲人在西非贩卖黑奴,而土耳其人在地中海贩卖欧洲奴隶,规模还要更加大。海盗使用的船是桨帆船。16世纪50年代,查理五世在地中海一步一步的输掉了这场战争。1556年,他将西班牙王位传让给了儿子菲律宾二世,自己隐居到了修道院,1558年去世。西班牙1558年1560年两次出征,全部遭受失败。1560年奥斯曼帝国的海上力量达到了巅峰,而热纳亚的海军司令多里亚离世,还差4天就九十四岁生日了。
马耳他之战-1565 奥斯曼帝国因为内部事务和与波斯的矛盾,停止了对西班牙的攻击,达三年之久。到了1564年,基督教骑士海盗,对奥斯曼帝国的海运造成了很大破坏。这引发了苏莱曼的再次行动,而此前由于年迈和内部事务的困扰,他已经不太关心开疆拓土了。1565年3月30日,大军出征,穆斯塔法帕夏担任总司令。但几年没有打仗,海军士兵的士气低下。5月18日,穆斯塔法和皮亚历指挥发起攻击,马耳他的守军头领是瓦莱特,过去是罗德岛的骑士团头领,6月2日,奥斯曼军队的第3位头领图尔古特也登上了马耳他岛。在双方兵力悬殊的情况下,经过激战,6月23日,奥军才攻占圣埃尔姆堡。图尔古特也在这一天死去。7月15日,奥军攻城,但大败。7月23日攻打比尔古,久攻未下。8月25日,西班牙方的援军出发,9月7日抵达战场附近,9月11日穆斯塔法战败撤离。此战澳军,死亡1万人,马耳他守军8000人,只有600人还有战斗力。伊斯坦布尔尽量以低调的方式描述了此次失败,穆斯塔法丢掉了官位。此后,奥斯曼帝国对意大利发动了一次不痛不痒的袭击,此后便放弃了大海,把征服转向了匈牙利方面,1566年,苏莱曼御驾亲征,这是他的第13次出征,此时他已72岁高龄,9月5日苏莱曼去世,征战失败而归。[作者对此次战役进行了详细描写,花了8章140页的篇幅。]
勒班陀大决战,1566-1580
苏莱曼之后,塞利姆二世于1566年9月登基,此时的基督教世界,已经不再幻想,新的苏丹不像前任那样好战,而是认识到统治者的更迭必然意味着新的战争。但实际上,塞利姆二世非常平庸,没有过亲率大军出征的场面。皮亚利帕夏仍然担任海军司令。幸亏首席大臣穆罕默德帕夏的辅佐,但他也面临宫内其他人物的挑战。另一边,教皇庇护四世,在1965年12月9日去世,1566年1月8日,吉斯莱里成为庇护五世,尽管前任并不喜欢他。庇护五世面对的是内部矛盾重重的欧洲,又要抵御奥斯曼帝国,捍卫基督教世界。菲利浦二世不断抵制教皇关于建立神圣联盟的要求,同时又接受与奥斯曼帝国作战的经费。但总的来讲,此后土耳其并没有真正涉足地中海,1566年有一件较小的皮亚历侵扰亚德里亚海的事件,后来也有几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事件,这让马德里,威尼斯,热那亚和罗马对奥斯曼帝国的意图,产生了种种猜测。实际上,1566-1568年,土耳其发生了严重的饥荒和瘟疫,所以战争被搁置了。奥斯曼帝国还试图开凿苏伊士运河以及连接黑海里海的运河,便通往印度洋,攻打波斯,但都失败了。土耳其和哈布斯堡家族的帝国,这两个超级大国保持着平衡。威尼斯则在夹缝中谨慎的寻求生存。
历史上很多人都对塞浦路斯感兴趣,奥斯曼帝国也是如此。1670年,利用塞浦路斯人对威尼斯统治的不满,3月28日对威尼斯宣战。威尼斯选择了应战。罗马庇护五世趁此机会重启神圣联盟,要求西班牙飞利浦二世支持,但飞利浦二世并不热心支持威尼斯,此时他正忙着对付摩里斯科人,这是欧洲内部的叛军。但在庇护五世派人到他这里来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危机的根源来自于奥斯曼帝国,只有直接向奥斯曼帝国发出挑战,才能解决他的国内问题,还有地中海安全问题。于是威尼斯、教皇和西班牙三国军队合在一起,共同援助塞浦路斯。但他们的行动迟缓,8月22日才起航前往克里特与威尼斯人会合,而此前土耳其人已经在7月20日在塞浦路斯登陆。这次行动和马耳他战役类似,但规模要大得多。
上次征战马耳他的是穆斯塔法将军,这回的指挥官穆斯塔法也有同一个名字,他是首席大臣穆罕默德帕夏的对头。威尼斯人在岛上修建了坚固的尼科西亚堡垒,但岛上的人信奉东正教,与天主教有冲突,所以倾向于投降土耳其。
(东正教,国际通称“正教会”(英语:Orthodox Church)或“东正教会”(英语:Eastern Orthodox Church),与天主教、新教并称为基督教三大流派,是基于正统派神学并强调自身正统性的宗徒继承教会。)
8月15日,威尼斯组成了一次突袭,但骨干部队惨遭全歼。8月30日,斯塔法认为基督徒的救援舰队不会来了,试图劝降,但威尼斯拒绝投降。8月30日,西班牙和教皇的舰队终于在克里特北岸会师,他们的规模大于土耳其,但内部没有明确的行动方案,也没有清晰的指挥体系。9月17日,联合舰队起航,准备攻罗德岛,袭击土耳其人的后院。而土耳其已经在9月9日进攻尼克西亚城,很快攻陷。9月21日,联合舰队得到了尼克西亚陷落的消息,只得返航。联合舰队失败。
土耳其人继续前进,包围了法马古斯塔。这座城有着坚固的城堡,面向大海的城门上,屹立着石刻的圣马可雄狮。双方兵力对比悬殊,土耳其方8万人,威尼斯方8000人。穆斯塔法劝降未果。1571年1月16日,威尼斯海军发动了一次突袭,得了不小的战果,导致土耳其方皮亚利丢掉了职位,海军的指挥权被交给了第5维齐阿里帕夏。1571年5月25日,神圣联盟终于签订了历史性的盟约,要征讨土耳其书单,及其在阿尔及尔、突尼斯和迪力波里的附庸国。6月21日,土耳其军队打开了一个缺口,7月23日,再次投射了一封劝降信。穆斯塔法准备对马法古斯塔进行最后总攻,神圣联盟也在为海上远征做准备。7月20日,联盟海军出航,堂胡安担任司令官。8月1日,马法古斯塔守军投降,但土耳其方面仍然杀害了守军的司令官布拉加丁。
9月10日,联盟海军决定出击,与堂胡安和坚持有关,西班牙方面是反对的。但此时土耳其舰队已经撤退到勒班陀基地了,并且阿里帕夏认为进入冬季,敌军不会再来侵犯,只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9月27日,基督教舰队到达科孚岛港,10月6日,驶往帕特雷湾入口处的库尔佐拉里斯诸岛,目的是引诱土耳其人出来交锋。10月7日,土耳其舰队出战,在帕特雷湾,双方决一死战,结果阿里帕夏战死,基督教舰队胜出。土耳其方死亡4万人,神圣联盟死亡2.5万人。10月19日消息传到威尼斯,堂胡安成为时代英雄。神圣联盟很快开始瓦解,但土耳其人于1572年卷土重来,1573年威尼斯求和,1574年夺回突尼斯。塞利姆二世的统治似乎又回来了。再往后,1580年,菲利普二世与苏丹签订了和约,两个海洋帝国打成了僵局。但对于欧洲前途而言,这次战役的胜负关系重大。1580年以后,土耳其对海上冒险失去兴趣,双方都陷入经济困难。此后,西班牙转向欧洲内部事务,土耳其继续向中欧进军,然而土耳其没有走向海洋耳衰落了,西班牙走向了海洋,也有收获,但最终败给了英国。在世界发生重大变化的时代,两个帝国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中心。
[勒班陀大决战在一天里决出胜负,但作者对此次战役前后的事件和后果进行了详细描写,花了8章143页的篇幅。]
[此后,西方海洋大国的竞争转到了大西洋、印度洋、太平洋,地中海的一切就像是练兵阶段。兵练好了,进入真正的大洋。中国历史上忙着经营大运河,周边的渤黄东海还没来得及细想,西方人就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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