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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汉字,我一直想瞭解古埃及象形文(hieroglyph)在使用了三千年后中断了,一千年后又被解译的原因。在这样的瞭解中,有两件事触动了我,一是商博良(Jean-François Champollion,1790—1832)解译古埃及象形文的故事,二是古埃及文字的演变。商博良解译古埃及象形文,与珍藏在大英博物馆的“罗塞塔碑(http://zh.wikipedia.org/wiki/羅塞塔石碑)”有关。
有一年四月的春假,我来到大英博物馆,朝拜这块碑石。我站在这块高1m、宽70cm、厚30cm的黑色断碑前,凝视着它,想着商博良的话:
-我把自己全部献给了科普特语(copte,古埃及文最后的文字),我要像懂法语那样懂埃及语,因为它是我古埃及文献研究工作的基础。… 我和自己讲着科普特语,这是让埃及语进入我头脑裡真正的办法。 -Je me livre entièrement au copte. Je veux savoir l'égyptien comme mon français parce que sur cette langue sera basé mon grand travail sur les papyrus égyptiens... Je parle copte tout seul. C'est le vrai moyen de me mettre mon égyptien dans la tête.
当年(1799)发现罗塞塔碑的消息发表后,立即引起了各国学者浓厚的兴趣。碑上用三种文字刻着同一碑文,最上是古埃及的象形文,中间是古埃及的通俗体文(demotic),下面是希腊文。碑上的希腊文和通俗体文被读通了,但是,学者们仍然不能解读象形文,因为他们都跌在了传统思维的陷阱中,认为古埃及的象形文只是神秘的符号,没有看到背后也有理性结构,那类似于汉字的理性结构。我不知道商博良是否真的受了汉字的启发,但他的确研究了许多古代东方语言,包括希伯来语、古印度梵文和汉语。我想,是商博良与古埃及文那种物我相忘的境界,那种广泛吸收世界文化的胸怀,才让他解开古埃及象形文之谜的吧。
在读古埃及文的演化历史时,我也感触颇深。古埃及文大致经历了:象形文-僧侣体文-通俗体文-科普特文的演变过程,但僧侣体文又经历了从linear到hieratic的简化。如果说linear还是在对象形文作整体的简化,那么到了hieratic,却是纯粹的局部取捨(注)了。从此,古埃及文就完全失去了象形文字的“形”、“象”,逐渐演变成拼音文字,让后人再也读不懂它了。联想到汉字,它也经历了千年的风雨,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形”、“象”,使得今天的我们依然能与祖先同思共语,传承着他们的思想。那麽,汉字不是偶然为之,背后该有深刻的理性支持吧?这支持或许就是“易理”的系统观,是它使汉字始终保持着“形”、“象”,让汉字的概念与表达具有内在的一致性,从而完整地记载了古人关于宇宙和人生的经验和智慧。
注:僧侣体文二阶段的简化图形说明:
(1)linear简化,http://en.wikipedia.org/wiki/Cursive_hieroglyphs
(2)hieratic简化,http://en.wikipedia.org/wiki/Hiera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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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3 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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