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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卡尔的骗局”缘起于,物理学家索卡尔不满意部分人文学科滥用自然科学的理论或概念进行过度引申和推论,如过度引申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
自20世纪70年代,后现代主义在西方人文社科界非常流行,认为所有事实都是社会建构出来,知识只是由权力而生和为政治服务,并不具有客观性。这种观点很快“入侵”自然科学领域,许多学者认为科学理论同样不过是权力结构的一环,实为某种社会文化认可的意识形态,并不享有特殊的“客观性”。
纽约大学的物理学家索卡尔(Alan Sokal)对当时学术界这种相对主义倾向深感不安和厌恶,他曾说:“任何人若然相信物理定律只是社会习俗,就应该尝试从公寓的窗口跳下去来超越这些习俗(我住在 21 楼)。”索卡自称左派,他认为自文艺复兴启蒙时代,左派和科学一直是盟友,相信理性和客观的科学是对抗蒙昧最有力的武器;但是现在知识界普遍放弃对科学的信任,沉迷于含糊的用语、荒谬的极端相对主义(或社会建构论),是一种彻底堕落,必须尽快加以纠正。
于是上演了一出“索卡尔的恶作剧”(Sokal’s Hoax):
1996年,美国的后现代文化研究期刊《社会文本》(Social Text)曾经刊登了一篇文章:〈逾越边境——朝向一个转型的量子重力诠释学〉。这篇文章的名字很难懂,内容自然也不简单。期刊出现一篇难懂的论文并不令人惊讶,令人惊讶的是,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索卡尔!
索卡尔后来公开表示,他胡乱引用当代后现代主义者的文章段落,加上自己随意选的一些科学公式,凑出一整篇文章。这篇论文的开首是这样的:
- 有许多自然科学家,特别是物理学家,至今还坚持认为:关注社会和文化批评的学科并不会对他们的研究有任何实质贡献(除了一些外在的影响外)。更不用说他们仍然坚持这种观点,即他们世界观的基础必须依赖于社会和文化的批评来修正和重建。相反,他们坚持后启蒙运动霸权长期在西方学术强加的教条。这种教条可以简单概括如下:存在一个外部世界,其属性独立于个人,甚至整个人类存在;这些特性被隐藏在永恒的物理学规律之中,人们能通过(所谓的)科学方法所规定的「客观」的程序和认识论上的规范,来获得关于这些定律的可靠(但不完备和初次的)知识。然而,20 世纪科学在深层次上的观念变化已经破坏了这种「笛卡儿 — 牛顿式」的形而上学。
[……]
• 在这篇文章中,我的目标是通过探究量子重力的最新发展,作更进一步深析:在这物理学的新兴分支之中,海森堡的量子力学和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将被合成和取替;正如我们将会看到的那样,时空的流形不再作为客观的物理实在而存在;几何变成了相对化和语境式的;以往的科学的基本概念范畴(包括存在自身)已经变成尚存疑问的和相对化。我将会证明,这种观念上的革命,对于一种未来的后现代,以及解放科学的内容来说,具有深远意义。
从上述文章的内容来看,索卡尔明显针对后现代主义对科学的无理批评,比如:部分人文学科从自然科学的理论或概念进行过度引申和推论(诸如量子力学、相对论、哥德尔定理和混沌理论等),认为它们的意义一定能引申至政治与社会的讨论之中。
不难预料,这篇论文很快引起学术界的巨大争论。支持者认为索卡尔对学术界当头捧喝,彻底撃中后现代主义这个毒瘤的要害,无疑为学术界与科学界做了件好事;反对者则认为索卡尔有违学者的专业伦理,对人文科学态度傲慢,文章也无法真正证明后现代主义的错误,只是一则具娱乐性的花边新闻。
问题是,如果说部分人文学者不真正懂数学和逻辑,那么部分科学学者是否真正懂数学和逻辑?
参考文献:
https://fr.wikipedia.org/wiki/Affaire_Sokal
https://fr.wikipedia.org/wiki/Impostures_intellectuel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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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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