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诗配画（罗中立和公刘）

 

上帝啊，他是父亲

他是父亲，

是罗中立的父亲，

是公刘的父亲，

也是我的父亲。

（以上是俺写的一段） 

读罗中立的油画《父亲》

公刘

 

父亲，我的父亲！

是谁把这支圆珠笔

强夹在你的左耳轮？

难道这就象征富裕?

难道这就象征文明?

难道这就象征进步?

难道这就象征革命?

父亲!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整个的展览大厅

全体的男女人群，

都在默默地呼喊，

快扔掉它！扔掉那廉价的装饰品！

真愿变做你手中的碗啊，

一生一世和你不离分！

粗糙的碗，有鱼纹图案的碗，

像出土文物一般古老的琬，

我愿承受你额头的汗，

并且把它吮吸干净，

只有你的汗能溶解

我出土文物一般硬化了的心！

秦朝的心啊，

汉朝的心啊，

唐朝的心啊，

也许，还有共和国的心！

有谁能数得清你死过多少次！

父亲！我的的父亲！

那年你倚着土墙打吨，

在太阳的爱抚下再也不醒，

嘴角淌着黄绿色的液汁，

浮肿的手还将一把草籽攥得紧紧……

那年你耷拉着脑袋，硬把漫坡地撕成大寨田，

然后拉着犁，僵绳扣进肉里勒出血印，

吸完你最后一撮干桃叶烟末，

你倒下去，天上照旧活着哑了亿力年的星星。

父亲！我的父亲！

你浇灌了多少个好年景！

可惜了！可惜了你背后一片黄金！

快车转身去吧，快！快！

黄金理当属于你！你是主人！

主人！明白吗?主人！

父亲啊，我的父亲！

都在为你祈祷，为你祈祷，

再也不能变幻莫测了，

我的老天，我的天上的风云！

81年2月至4月

    (选自《诗刊，1981年11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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