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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物理老师,姓刘,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用个词叫“其貌不扬”一点也不为过,但是课讲得很好,简单干练,不多说一句废话,但是说的句句要害。说实话,要是我们的物理老师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跟我们一般大,那肯定有很多同龄的孩子欺负他,他要是二十来岁,上个非诚勿扰,估计第一轮就会被灭,因为我们这个社会原比20多年前浮躁很多,大部分人都是以貌取人,或者外貌协会,不可否认,我或多或少也有这样的毛病。
但是在我们那样一个不发达的小地方,老师确实是让人“觊觎”的职业,仅次于政府里面当官的。当然老百姓也有背后说老师的坏话的,因为有些老师自己家就是开小店的,卖一些小的饰品和教辅资料,老师都希望学生在自己家买东西,人之常情,如果不买,老师们还会私底下“报复”一下。也有一些老师比较聪明,太聪明了,自己白天上班,晚上或者周末在家开辅导班,在课上不说关键,却在辅导班上“推心置腹”。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要在即将到来的节日给各位老师添堵。其实目睹这么多年基层教育之乱象,早就大辩非辩了。但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却没这么做,所以我一直认为,听他的课很享受。
他讲课很有特点,一般讲话声音不大,到了重点的地方,他的声音突然会呈数量级上升,这就好像再说,这个是肯定要考的,这种方式对于我这种不太听讲的同学,可以说是“智能托管”,呵呵。老师有的时候会带一种普通话夹杂方言的调调,铿锵有力,以至于很多同学后来都模仿他,来吓唬我们。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这样类似的老师,只不过他不是强调,而是自己讲着讲着脑子短路了。所以很多中学老师会赞同我的看法,论讲课内容,大学肯定比中学难,但是论讲课水平,那肯定是高中老师完胜。大学的教授们基本不会讲课,我这么多年,听过很多讲座和课程,很多老师是讲座行,但是课程不行,谈科研行,搞教学不行。当然我不是说这些老师真的不会讲课,而是熟能生巧的道理。一个教授一个月也许只有几天琢磨教学,但是也许天天都在琢磨搞科研,这个自然不能比,我想明眼人已经体会我的意思,不再赘述。
再回到我的物理老师,他是一个性格倔强,爱训人的人。像我就被他训过好多次,我那时也就十四五岁,在班里不算很聪明,还傲气得很,所以被训也是正常的。我那时候还很不服气,故意用一些难、偏、怪的题目去“难为”物理老师,心里想,呵呵,老刘,看你会不会做,你要是不会,那就出洋相了!这是我巴不得看到的。我想这一点应该能引起很多骄傲的小伙伴们的共鸣,因为他们也是这么干的,想想那个时候是多么幼稚啊!结果老师总是能搞定,然后再那讲解一番。后来老师善意地说,这些题目太难了,你不太适合做,没必要再花时间。当时我很不以为然,我那时候真的是太聪明了,今天看来,那些训都是弥足珍贵的,尤其是时间把我们脱胎换骨,岁月把我们风吹雨打之后,那些理性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耳旁。
当我们高一就埋头搞题海战术的时候,他就说,不要瞎做题,买那么多习题集干嘛呢,还不如想一想那个喷泉的水是怎么出来的。我们的教学楼后面有一个喷泉,我那时候还真去看过,把一个桔子放在上面,结果水一开,把桔子冲得一丈多高,但是掉在地上还没有砸烂,我一边吃桔子一边想,这得多大的冲量呢?
当然物理老师还有特别凶的时候,我们那时候一打球,汗流浃背就有一群人去买饮料,可乐、雪碧、脉动等等,那可喝得真爽,结果被物理老师批评,说你们有的人家里情况也许比较好,但是农村的孩子你要知道,你们父母从地里干活回来,流了汗,你们父母是不是也去小店里面买点饮料来喝喝呢?他们怎么办呢,你们回去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池塘里面舀点水喝。后来我回去问我的父母,他们说他们小时候是直接在塘里面舀水喝的,但是后来池塘被污染了,也不敢喝,会自己烧了开水带去喝。在我们那样的小地方,现在也基本没人敢喝池塘里那点水了,但是当时老师的话深深地触动着很多同学,是啊,咱没资格那么不把父母的钱当回事。
其实物理老师的年龄应该比我父母大十来岁,岁月在把他摧残之后,他开始用他以往的经验与常识来教育我们了,虽然有点过时,但是情意绵绵。我们这个民族是受过很多苦难的,那些过去所得的经验,看似过时,看似不合时宜,但往往是一种智慧,一种阅历,这些让我们铭记历史,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安于享受,忘记父辈们的忧难,那也许明天会复制昨天,灾难或将重演。
时隔多年,我时常会想起那个黝黑的老头对我的当头棒喝,他也许不记得我,甚至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但是作为学生,你不要去问老师教会你什么了,而是要问自己,你从老师那学会什么了。当然教师节也快到了,遥祝刘老师节日快乐!并向您老汇报,学生物理还是那么差,没办法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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