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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自己度难关
〔美〕科林·普雷里 著 高金华 译
以前,我有一个典型的美国梦:一份兴旺的建筑产业,一个温馨的家,两部新轿车和一艘帆船。而且,我高兴地结了婚,我拥有了这一切。
后来,股市狂跌,突然间没有一个人光顾我建造的房子。置人于死地的贷款利息每个月都在吞噬着我的资产。我入不敷出,晚上惊醒时一身冷汗。当时我感到事情已经坏到了极点,妻子宣布她要离婚。
前途渺茫。我决定在夜色中乘船出走,沿着海岸线从康涅狄格州去佛罗里达州。但是,到了新泽西州的一个地方,我却转向正东,向大洋中驶去。几小时后,我爬上船尾的围栏,俯视着船下大西洋的黑色波涛。让海水送我上西天该有多么美妙!我心里想着。突然,小船迭落在波谷之中,使我失去了平衡。我抓住栏杆双脚在咸水里滑动,极力要把自己拉回甲板。“我出了什么事?我不想死!”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必须重新思考过去的一切。旧的生活结束了,我必须设法创造一个新的生活。
在人生的转折点上,每个人都可能遭受一种失落的痛苦--失去自己所爱的人、健康的体魄或者一份工作。“这是你‘荒漠的经历’--难以选择、走投无路的一段时间,”心理学家特里克·德尔佐波解释说。作为纽约大主教管区负责丧亡事务的专家他认为:“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你自己陷入荒漠之中。”
由此说来,我们能够采取实际行动帮助自己度过难关吗?根据我的体会,我们可以担负起医治自己心灵创伤的责任。方法如下:
允许自己悲伤
健康顾问们赞同悲伤具有批判性。“在伤心的过程中是没有羞愧的,”德尔佐波说。“眼泪不是为自己感到难过的标志,而是悲伤的一种表达或情感的自然发泄。”
即使悲伤经过一段时间才爆发出来也没有关系,只要它最终能够找到一种表达方式。让我们来分析纽约州锡拉丘兹市唐纳·凯尔勃的遭遇。春季的一天,她16岁的大儿子克利夫和15岁的小儿子吉米正在给自己家的船除锈。突然,唐纳听到一声尖叫,她冲出房门,看到两个儿子躺在船旁的地面上。
原来吉米下水上岸后手上湿露露的,当他拿起电动喷砂枪时被电死了;克利夫想要拽下喷砂枪救弟弟,结果也被电流击倒。
悲剧使唐纳麻木了,以致于几个星期以来未哭一声,在葬礼上也是如此。上班后的一天,她开始感到头昏眼花。“后来我回到家里,关紧房门、嚎啕大哭,”她回忆说。“这使我感到好象压在肩上沉重负担被解脱了。”
唐纳失去亲人后的经历验证了心理学家德尔佐波的观点。“面对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人的抵抗意识形成了第一道防线。”直到人需要痛哭的本性给予唐纳走出悲剧的机会,她才开始了进入医治自己心灵创伤的过程。
谅解你的愤怒
“愤怒是自然现象,”德尔佐波说,“但它可以用一种有益于健康的方式加以排解。”如果得到谅解,它能有助于你恢复健康。
坎戴斯·布拉肯的前途似乎充满了希望,她是的迈阿密航空中心的调度员。她25岁时生了一个女儿并转换到新的岗位。然而,有一天她突然流血不止。医生确诊她患了急性白血病,只能活两个星期。面对死神的威胁,她感到乖戾,很容易跟别人生气。“我以前洁身自好,过着一种循规蹈矩的生活,”布拉肯回忆说。“对于喜欢我的人来说,这种易怒的行为是难以想象的。”
想到自己临近死亡,她头晕目眩,万念俱灰。“我真想撒手人寰,一死了之,”她说。后来,有位医生好心地劝她该考虑请人照料她的女儿了。“你竟敢告诉我找别人抚养我的孩子!”布拉肯愤怒地喊着。在那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有坚强的意志为生存而斗争。为了女儿,她决心活下去。表面看来她的愤怒是无益的,但却使她受到激励。她经受住了悲剧的打击,后来成功地进行了骨髓移植手术。
敢于面对现实
在遭受重大损失之后,通向健康之路的一个障碍可能是逃避现实。美国精神病学学会发言人、精神病学家迈克尔·阿罗诺夫指出,有不少人不想正视已经发生的事情,“试图寻求一种逃避来填补情感上的空虚。”滴酒不沾的男人开始酩酊大醉;热衷于减肥的女人也会暴饮暴食。另一些人--比如我--则干脆企图“离家出走”。
纽约州斯塔滕岛的约翰·杨科夫斯基为老板忙碌了大半生,但他始终渴望有自己的决策权和股份公司。他终于有了启动资金并进展顺利。但在业务上却遇到了一次挫折,杨科夫斯基很快陷入资金困境之中。
“我好象撞进了一面砖墙,我的全部生计已被毁灭,”他说。资金来源的耗竭和赡养家庭的压力使杨科夫斯基想到了逃避。
一天早晨,他象往常一样出去跑步。向西面跑了两个小时,他踌躇回家。“最后我终于明白,我不能因为遇到挫折而离家出走。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处境才是唯一有意义的事情,”他说。“承认失败是最棘手的角色,但在走出人生困境之前我必须担当这一角色。”
采取实际行动
“经过几个星期的治疗,我总是催促那些发生悲剧的人们回去工作,”波士顿大学教授、精神病学家贝塞尔·A.范德科尔科说。“最重要的是你要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到别的事情上去,而不要总是想着自己的痛苦。”可以考虑从事这些活动:
寻求激励。一旦决心“活下去”,我们就需要同他人交往,而与那些经受过折磨的人交谈可能是最有意义的。
静心阅读。遭受打击后,我们可以集中精力读点书,特别是自我帮助的书。不但能使神经得到松驰,而且往往能受到精神上的鼓舞。
写点日记。坚持写日记可以为自己的经历建立一份连续的记录,很多人会从中找到乐趣。作为一种自我治疗方法,它有一定作用。
计划大事。如果头脑中有许多企盼的事情,往往能增强我们向着一个崭新的未来前进的信心。重新安排我们过去未能成行的一次旅行。
学新技能。到夜校选学一门课程、从事一种新的业余爱好或体育运动。你的新生活就在前面,任何一种新技能都会充实它。
酬劳自己。在极度压抑的时候,即使最简单的家务--起床、淋浴、做点东西吃--似乎也是令人沮丧的。从完成每件事情的角度看,不管它多么琐碎,都是一次胜利,从而善待了自己。
锻炼身体。体育活动可以作为一种特殊的精神疗法。在儿子自杀后,芝加哥市的特里亚·冈普感到心烦意乱、精神恍惚。一位朋友建议她去参加爵士体操训练班。“这种体操既不强调伸展肢体,也不注重增强乐感,”冈普说,“但它使我感到体力上好多了。一旦你身体方面感觉好了,你精神上的感觉也会好。”
“锻炼把你从心事和烦恼中解脱出来,”精神病学家阿罗诺夫解释说,“并且它使你获得了一种脚踏实地的体验。”
对自己有耐心
慢性病人常常问道:“什么时候这种可怕的痛苦才能停止?”专家们往往很难确定时限。
“一般说来,在你开始感到好转之前,至少需要六个月的时间,”阿罗诺夫说。“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两年。主要取决于心情、环境以及能否得到帮助并使其发挥作用。
因此,依靠自己最容易。要认识到,我们需要时间,而且自己康复的过程会与他人有所不同。在战胜创伤的每一步上祝贺自己:我已经走到这里,我还要走得更远!
善于超越自我
“那些经受创伤活下来的人们最终找到了一种需要--参加有意义的活动,”精神病学家范德科尔科博士说。“他们可以建立组织、写书、从事就业教育。在前进的道路上,他们发现了一种强有力的方式--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帮助自己生存下去。”
当然,我们不必一夜之间都变成援助他人的组织者。纽约市有一位68岁的医务秘书名叫艾琳·罗伯茨,因患卵巢和乳腺癌而承受大剂量的化学治疗。除了祷告之外,来自家人和朋友的爱帮助罗伯茨经受住了病痛的考验,保持着幽默与豁达。
罗伯茨的乐观主义精神感动了医生和其他工作人员。当她询问他们心情如何时,他们都愿意跟她谈谈自己的心事。“我只是躺在那里,用心倾听,”罗伯茨说话时眼里闪烁着希望之光,“没有人流露出他们对我的帮助多于我对他们的帮助。而事实是:宁可多想想他人而不去花费大量时间关心自己是一种美好的心境,它在我完全康复的过程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航海是一项缓慢的事业。我用了五个星期的时间才航行到佛罗里达州。在“离家出走”的航程中,我开始了一次新的旅程,它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心理结构、日常工作所需要的体力和充裕的时间重新认识自己。我仍在痛心,但在迈阿密靠岸时,我已经准备再去拼搏。从事什么工作,我还难以确定。
“你能不能回来写作呢?告诉人们你是怎样醒悟的,”父亲在电话里建议。他说得对。现在,我正为你们写作。人生是美好的!
译自:美国《读者文摘》1996年第2期第123-126页。
原载:《女性研究》1997年第9期第12-13页。(编辑: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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