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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科学元勘”之“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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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教于盛晓明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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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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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来,Science Studies或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的中文翻译终于成为一个明显的问题引起人们的关注。其实这个问题早就存在了,学术前辈也给出了恰当的解决办法,只是那时没有引起广泛讨论罢了。 Studies的直接含义就是“研究”(正如武夷山老师所言,“某某studies”,是一种大杂烩的松散研究,不是体系化的研究),所以相关词组直接翻译就是“科学研究”和“科学技术研究”,但是在汉语中这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即无法与一线(自然)科学家所从事的伟大工作做出区分。特别是,在科学主义盛行的背景下,这样翻译的话容易引起部分科学家的不满。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Science studies并不承诺要赞同科学(界),但也不必然要反对科学(界)。 还是武老师说得好,它是各种各样的探讨。] 于是国内的科学社会学、科学史、科学哲学、科技政策等相关领域的学人,试图“意译”这些词组。鄙人也凑热闹,把Studies译作“元勘”,相关词组就变成“科学元勘”和“科学技术元勘”(详见《科技术语研究》杂志2000年第4期第29-30页,电子版地址为:http://www.ilib2.com/A-QCode~kjsyyj200004016.html)。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其他一些学人给出的译法有“科学元究”、“科技学”、“科学技术论”等等,应当说各有各的道理。浙江大学盛晓明教授使用“科学论”和“科学技术论”的译法。 我无意坚持自己的译法,更不敢认为自己的意译是最恰当的。本来,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在一段时间内,人们喜欢怎么译就可以怎么译,只要把原文标注清楚,别混淆就可以了。 不过,盛老师多次明确指出我的译法是有问题的,最近盛老师接受《中华读书报》(2004年11月17日13版)采访时老话重提:“但是把它译成‘元勘’同样也是成问题的,因为这里对科学的考察和自然科学一样也是一种经验的考察,具有反思性的特点,而不具有基础研究的‘元’性质。”盛老师的这番表述与此前我了解到的他的相关说法基本一致。 我认为盛老师对“元”字的理解是可以讨论的,首先我从来没有在这种意义上使用“元”字,我不认为这里“元”字与“基础研究”有直接联系。 我所理解的“元”字在英文中相当于“meta ”,这已是学术界习惯的用法。举例如下: 元语言,metalanguage 元定理,metatheorem 元理论,metatheory 元逻辑,metalogic 元数学,metamathematics 元语句,metastatement 元程序,metaprogram 这一系列词语使用“元”字,在数学、逻辑学、分析哲学等学科当中是约定俗成的,我只是沿用而已。我所谓的“元勘”之“元”与上述用法完全一致,因而绝对不是我首先臆造的。那么为什么有人会以为“元”代表了基本或者基础之类意思呢?说真的,我也想不通。 其实,我个人使用“元”字,是从刘珺珺老师那里学的。当年刘老师就将科学社会学家齐曼(JohnM.Ziman)的一部叫做“An Introduction to Science Studies”的书(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4)翻译为《元科学导论》,我认为译名非常好。我不知道刘珺珺老师理解的“元”字的确切含义,但大概不是“基础”一类的含义吧,恐怕更接近于上面所列的逻辑学的“二阶”或者“高一阶”的含义吧。显然,阶数的多少,并不代表高、深、基础、本原、重要等等,它只能是用以区别“对象性”的一个用词而已。比如,“元语言”是相对于“对象语言”而言的,等等。 回到Science Studies或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这样的研究领域,它大致指把科学或科学技术作为研究的对象所进行的多角度的研究。在逻辑学的意义上,它不同于自然科学家所做的一阶的对象性研究,而相当于二阶的元研究。 如果“元勘”的译名有一点新意的话,是我使用了“勘”字,这可能与我原来学地质的背景有关。 再次重申,我从不坚持认为“元勘”是最好的译法,也不认为他人的译法是成问题的。最多我会坚持,它是一种多少说得通的译法,不存在盛老师所指责的问题。当然它可能存在其他方面的问题,如读起来不顺口、领导干部不知其含义等等。 据我所知,目前武夷山老师、吴国盛老师同情我的译法,其他支持者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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