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学学报》编委会上，送每位编委本《冯·卡门》。我当时正在下面说什么事情，就没有弄清楚到底谁送的。很惭愧。

该书也是The Wind and Beyond: Theodore von Karman Pioneer in Aviation and Pathfinder in Space的汉译本。原书是冯·卡门在《华盛顿邮报》科学记者李·爱特生协助下完成的自传。力学家出传记的就不多，有译本的更少。1991年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过曹开成先生的译本，《冯·卡门—航空与航天时代的科学奇才》。新译本是王克仁先生译，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15出版。新译在开本和纸张方面无疑好得多。大致通读一遍，内容方面也说不出来是否强于旧译本。但新译本有详细的索引，并且标注了原书的页码。要核对译文，无疑方便很多。但可惜的是，旧译本中有些照片，新译本没有。

这次重读，注意到引言部分关于冯·卡门教学的轶事。似乎很有启发性。

冯·卡门应该算是好教师，因为他有“清晰的思维和想象力”。他似乎并不是把课准备得滚瓜烂熟，而是现场展示思考过程。“他在黑板上，首先陷入自己制造的数学陷阱和死胡同，再机敏地摆脱出来，使听课的学生先是屏息无声，继而惊呼叫绝。”可以想象，这种教学，讲的人听的人都是种享受。

另一个例子是说冯·卡门的思维灵活性。实验课，学生报告观察到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冯·卡门给出了令人信服的解释。学生满意离去，冯·卡门又叫住他。告诉他，如果他做错了一步，结果就会相反，并且对相反的结果给出同样清晰和令人信服的解释。这种境界，大概就是孔夫子所谓，“有鄙夫问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论语·子罕》)”

冯·卡门对学生态度温和，但也有掌控课堂的办法。例如，有学生一连几天在课堂上看报。冯·卡门让校工给那位学生送上杯咖啡，引起全班同学哄堂大笑。那位同学也不好意思看报了。

冯·卡门对教学也算重视了。他经常因思考问题，上课迟到。为准时上课，曾花钱雇人在上课前提醒他。

当教师后，我读名人传记时，常常注意他们的教学观点和做法。以后有时间和兴致整理一下笔记在博客里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