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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诗人辈出的唐朝,女诗人也并不多。女诗人写七律的更少,或者更准确说,女诗人七律流传到今的更少。当然,从另外的角度,也可以说是物以稀为贵。大致按年代的顺序,抄李冶、薛涛和鱼玄机的七律各一首。
三位女诗人中,似乎李冶的地位最高,曾被皇帝征召到京城。伴君如伴虎。后来因为京城被叛军攻占时,李冶为叛军头目写了诗,皇帝收复京城后,将她治罪杀掉。这里抄的诗是写蔷薇花。
蔷薇花
翠融红绽浑无力
斜倚栏干似诧人
深处最宜香惹蝶
摘时兼恐焰烧春
当空巧结玲珑帐
著地能铺锦绣裀
最好凌晨和露看
碧纱窗外一枝新
薛涛的诗名应该最大,因为与她唱和几乎包括当时诗界的各位大牛,白居易、刘禹锡、元稹、王建等。流传下来薛涛的七律只有三首,这里抄《牡丹》,另外两首也有说是元稹和韦庄所写,写得确实更工整些。《牡丹》表面上写花,实际是送别情人元稹归京。薛涛的生平过去在《薛涛及诗》说过,虽然没有被皇帝征召的荣光,但也是得以善终。
牡丹
去春零落暮春时
泪湿红笺怨别离
常恐便同巫峡散
因何重有武陵期
传情每向馨香得
不语还应彼此知
只欲栏边安枕席
夜深闲共说相思
鱼玄机的诗才或许最高。流传下来不仅有多首七律,还有七言排律。抄的诗也写牡丹,实际是感慨怀才不遇。有些哀怨,更有些不甘。或许也容易引起现代人的共鸣。跳槽的人,当然有改善物质生活条件的因素,未必没有“香甚蝶难亲”的感慨,而“移根上林苑”。在哪里读过,鱼玄机是唯一对女子不能参加科举有抱怨的人,但具体出处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卖残牡丹
临风兴叹落花频
芳意潜消又一春
应为价高人不问
却缘香甚蝶难亲
红英只称生宫里
翠叶那堪染路尘
及至移根上林苑
王孙方恨买无因
鱼玄机本名鱼幼微,十岁就受温庭筠赏识,后来一直有交往。十五岁时,温庭筠居间嫁给某谏官为妾。两年后,因主妇嫉妒,谏官也疏远,鱼幼微便离开了谏官的家。难怪她有直白的名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后来住在长安的道观里,二十二岁正式出家时改名鱼玄机。二十四岁时,因婢女与那个谏官有私情而杀了婢女,被判死刑。也有说温庭筠帮忙得到赦免。但后来就没有故事了。鱼玄机的身世有传奇性,她的故事被香港邵氏拍成风月片《唐朝豪放女》。饰演鱼玄机的夏文汐有些女诗人的清冷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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