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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年轻时皮肤不太好,再加上有些药物过敏,因此皮肤常痒,就叫我挠痒。通常是四肢,也有后背。挠痒过程中,他还不断指挥,“上面些,嗯,太上面了,再下面些。往右一点点儿。”或者“重点儿,太重了,再轻点儿。”我不记得对这个差事有什么反感,基本上看成种亲子活动吧。总体态度是乐于效劳。或许为自己能有些用处而自豪。
母亲对此比较反感。经常当场说他,哪里痒自己抓,要轻就轻,要重就重。父亲不回嘴,但依旧让我挠。用从小就学的阶级分析的方法,我现在推测,是父亲看爷爷或者太爷爷有人伺候,潜意识中也摆摆阔人的谱;没有丫鬟,自己的儿子也凑合,聊胜于无。母亲家庭成分虽然也是地主,但家里很穷,便看不惯这种阔人作风。
除了挠痒,还有捶背。开始时我应该三岁左右。父亲坐在床边,我站在床上,捶背位置正好合适。父亲常要我,“重点儿,重点儿!”我抡圆了拳头,也重不了,就那么大力气。父亲对敲背要求比较高,要敲出所谓铜钱背,就是敲的时候拳头要发出声音,仿佛有两枚铜钱在手里。后来我自己也琢磨出来了,秘诀是拳头不能握实,大概能插枝钢笔的空。这样敲起来,会发出声响。捶着捶着,我就长大了。大些的时候,父亲还是坐在床沿,我跪在床上,高度正好敲背。用力起来也要有节制,不能太使劲。再后来就不敲了。确切地说,不用我敲了。
妻子说,她小时候是给妈妈捶腿。她妈妈回家说,上了一天班,很累!她就去捶腿。仿佛是种条件反射,就像小狗看到主人站在门口,就去叼来拖鞋。岳母与父亲是同行,都是土木工程师。看来这个行当很不容易。于是,我和妻子都没有承父业或母业。当然也就不需要有人敲背或者捶腿,不然真不够女儿忙的,假如她足够听话。
附录:忆往昔系列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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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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