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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用哭声捍卫产权的小儿童现在已经是初中生了。与父母一起住在鞍山市立山区太平村113栋35号。在鞍山第三十中就读。9月时,由初一升入初二。
从这次开始,若有必要,对当年的所作所为也发些议论,如所谓“太史公曰”,放在每段的最后。我加粗一下,以示区别,并不意味着更重要。
初中的小伙伴和老师在《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1975年》已经回忆过。现在需要补充的是1976年里开了化学课,老师好像姓张,是位比较年轻的女老师。因为教我们时间很短,我记不太准。
事故
在小学时,偶尔见到有些大孩子在校园里玩,很有些耀武扬威的意思。升入初中后,我们应该也是小学生眼里的大孩子。因此放学后也去校园玩玩,很有些衣锦还乡的感觉。
小学校园里有个篮球架倒了。篮球架常见,但倒下的篮球架不常见。特别是小时候有个顺口溜
五号运动员,
带屁就上篮,
一屁崩倒篮球架,
砸死裁判员!
更让我对倒下的篮球架情有独钟。
我们一伙小中学生围着倒下的篮球架疯跑。有个同学,记忆中是白朋,突然冲我扑过来。我掉头便跑。慌张中,重重地撞到篮球架固定篮板的角钢上。反弹力量之大,使我后退坐到地上。脸撞破了,血流满面。我感觉用帽子按住伤口,回家。
到家里,我想自己找些红药水或者紫药水上。母亲夜班,正在家睡觉。被我找药时弄醒了,看到我脸破了,脂肪都翻出来。赶紧领我去医院。缝了五针。她在医院工作,找最好的医生,而且用种特殊的小针,好像不是普外用的。尽管如此,脸上仍有疤,慢慢地淡化些。母亲很长时间都在庆幸,如果她不在家,我自己胡乱用紫药水,就完全破相了。
说实话,我对于是不是有疤倒不是很在意。后来看《牛虻》时,读到男主人公脸上有疤。我暗想,有疤也没有什么嘛,我也有。
助教
刚入初中,班主任刘汉老师就任命我当学习委员。具体做什么事情不记得了,因为当时好像作业很少。印象比较深的是帮刘老师改考卷。刘老师是物理和政治课的老师。
考试结束。刘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找到我的卷子。物理卷全对了,就是满分。政治卷子有一点点不完全,刘老师说,“你,我就不扣分了,给你满分。别人如果这么答,你要扣1分。”然后我在他的办公桌上批卷,他自己似乎是回家了。
我开始还有些担心,被同学们知道批卷子,会有麻烦。但后来证明是我想多了,同学们都不知道卷子是我批的。反正当时考试成绩也不说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虽然在小学时就当个所谓小老师,如《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1974年》所述,但那只是偶尔客串。初中时的工作,基本就是所谓teaching assistant, 只是没有报酬,做得很挺开心。
这个经历对我影响还是挺大,一方面,动摇了我对分数客观性的认识,使我对分数一直缺乏敬畏感;另一方面,也使我不相信古训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批了卷子,同学都不知道。现在想想,刘老师也是管理高手,不用出钱,让人帮忙干活,帮忙的人还很开心。
入团
刚入初中不久,就第一批就加入了红卫兵。入团的事情要麻烦一些。似乎每批只有一、两个。先是班长万鑫入了团,后来成了班上的团支部书记。然后是中队长谷安凯入了团,不知道是不是与别人一起。还有两位女生副班长于影和班委什么委员欧玉娟也入了团。两位女生似乎都是小学同班同学。万鑫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学。谷安凯似乎不是同所小学的。我这批入团是我和班上另一位同学。
入团还需要外调,去父亲单位看看档案。万鑫和谷安凯去调查。他们到了三冶公司的工业公司,父亲在那里工作。结果发现父亲的档案还不在那里。工业公司的人很热情,给他们写了现实表现,夸奖父亲一番。他们又去大公司,看了档案,证明与我自己填的都一样。虽然父母方面家庭出身都是所谓“地主”,也就通过了。也不是人人都这样顺利通过。外调我同一批入团同学时,发现他自己填的家庭出身是中农,外调结果是富农。于是这批就没有通过。这些事情按道理我不应该知道,但是万鑫和谷安凯都告诉我了。
入团当时是了不起的大事,特别对我这种家庭出身不好的人。因此,上述外调后果的鲜明对照,着实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理解说实话的重要性。说实话可能会有麻烦,但通常不会变得更麻烦,更不至于陷入难以解脱的麻烦。人的成长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会被早期路径锁定。越说实话,越不会编假话,也越用不着编假话。当然,我说的是小人物。或许对大人物而言,“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
团伙
我入团后,五人一个支部。我很快发现团员最主要的工作其实就是决定谁能当团员。当年费曼发现美国科学院院士的工作主要是决定谁能当院士后,就退出了科学院,费曼毕竟不是凡人。我是俗人,当时感觉能决定哪些同学入团还是有点意思,虽然后来回想也没有什么意义。
万鑫是书记,似乎欧玉娟是组织委员,于影是宣传委员。欧玉娟比较能干,还是团委委员。欧玉娟这类女生,也是个耐人寻味的类型。她不算最典型的,我明年说位更典型的初中同学。我在团组织里只是普通团员。五名团员分好几个派系。男生中谷安凯与我是一派要拉张鹏高入团,万鑫是另一派要拉周思铁。就是我在《明月本无心,行人自回首----1975年》所说的帮派游戏。女生中两位女生也各是一派。于影要拉的是位刘姓女生,名字我忘记了。
投票时往往于影与我们一致,这样就是基层的多数派,张鹏高和那位刘同学通过。但少数派是书记和团委委员,所以基层通过两位的到上面就通不过。万鑫曾跟我商量打破僵局,是不是让张、周一起入团。我们怀疑在团委会把张卡下来,只让周一人入。这样我们就没有了基层的多数。因此我提议让张先入,回头我们也支持周入。他们大概也觉得不靠谱。由于双方缺乏信任,形成了死结,结果就是这个班直到初二下学期分重点班时再没有同学入团。老师好像从来不过问学生入团这种事情。
其实我与万鑫和周思铁的关系也不错,并没有什么私怨,只是我们各为自己的朋友。这种团伙游戏在初二后再没有玩过,有更有意思的事情要做。现在看来,这种团伙游戏在个人成长中也有一定作用。其一是有助于理解没有个人恩怨的竞争关系。世间资源机会有限,俗人在世难免要与他人有争。但大家争的是资源机会,应该不涉及个人爱恨情仇。其二,有助于认识到当初玩得很热衷的游戏,后来回想其实毫无意义。少年期间玩过了团伙游戏,后来再玩吸引力就差了。另外,现在想想当时班里居然有三套领导班子,团支部、中队委员会和班委员,也挺逗的。
改名
这一年值得一提的或许还有,刘汉老师坚持为我改名字。
我原来叫“陈利群”,刘老师一定要改成“陈立群”。想必我父母想让我成为有利于群众的人,或者说有利于人民的人。如毛主席在《纪念白求恩》中所谓,“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想必是刘老师看出来我成不了那样的人,但似乎还有些与众不同,因此只好希望我“鹤立鸡群”。他不教我后,再没有联系过,或许让他失望了。不过,名字这个梗最近还有人用。高一班有位同学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我搭错神经说了实话,“我从来不看电视。”主持人吐槽说,“鹤立鸡群的人都不看电视。”
关于名称,传统上有两派看法。一派是儒家的“名不正,则言不顺(《论语·子路》)”,另一派是道家的“名者,实之宾也(《庄子·逍遥游》)”。我个人一直更倾向于道家的观点。
结语
当时觉得一切都似乎与过去一样。但巨大的变化已经就在前面。初二刚开学,就是在现在所谓的“金九银十”,北京发生了一系列大事情。“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英明领袖”华主席一举粉碎“四人帮”。这些事情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包括我。不过,这种转变,在我记忆中,是发生在1977年,因此我一年后再回忆。在1976年,我还是对将要发生的巨变完全不知不觉。
这一年的照片特别难找。报名照不能肯定是不是76年的。另外两张照片,都是很不清楚的一寸照片扫描,扫描后可能更吧清楚。也同样不能肯定是不是76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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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0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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