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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中的教书先生形象之一-鲁迅笔下的藤野先生

已有 5914 次阅读 2012-5-31 05:59 |个人分类:On Culture|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教师, 藤野先生, 文学作品

藤野先生
节选自《藤野先生》,鲁迅的《朝花夕拾》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注:我们好像能够想象出当时藤野先生非常拘禁的样子)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
(注:藤野先生的拘谨和他的装束让一些年轻的学生觉得很滑稽)
 
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注:日本先是学习中国的,包括中国的医学,后来觉得中国这些东西已经很陈旧了,就开始了明治维新,学起了西方,后来中国也这样了,一起学习了西学,特别是Science,这在日本最初被翻译成“科学”,后来中国人也便借用了这个说法...)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
(注:看来那个学校都有一些不好好学习的“留学生”的,中国的学校,日本的学校都一样...)
 
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糊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注:藤野先生“书呆子”的影响活托托地浮于纸面,越发立体感,让人觉得非常熟悉...甚至是“爱怜”)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注:日本的学校里,至少在当时也不是“专家授课”,教授也是要分别承担一些课程...)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注:藤野先生做学问一丝不苟,但这样的描述也越发凸现了他的影像...)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
  “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检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
  “你改悔罢!”
  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日本报纸上很斥责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略是说上年解剖学试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在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
 
(注:这位日本的“爱国青年”的推测应该于情理上是成立的,鲁迅之所以能够以59分的成绩位居“中等”,这和藤野先生在他的笔记本上标出符号肯定有关系...)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因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了一个圈。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
  我便将这事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同学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干事托辞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终于这流言消灭了,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了他们。
(注:藤野先生也一道和那些学生去“诘责”那位“干事”...藤野先生却是太书呆子,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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