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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而不作——事上磨练
我发现“淡定”是个好话头,它也许有作为“共识”的潜质。这种“共识”不是关于观点的共识(最近不是有个“牛津共识”么?),而是关于态度的共识。“淡定”作为共识并不导向“大一统”(有些人喜欢,有些人畏惧),它不过是沟通的“阈值”或者说“底线”。
让我接着聊聊......
孟老师说:辞让之心,礼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孟子·公孙丑上》)。“淡定”大约就是“辞让之心”或“礼之端”的外化。
然而,地球很危险,生活很复杂,人生而“淡定”具足,未必生而能致“淡定”;我辈知“淡定”,未必行“淡定”。
伊川先生(程颐)说:知是知此事,觉是觉此理。(朱熹《朱子语类·卷二十三·论语五》)
请陆游同志补充:
“事上磨练”其实就是阳明首倡的“知行合一”,不过“认识”与“实践”的法门。朱熹(还有“朝鲜兄弟”李滉)执“先知后行”,中山先生执“知难行易”,各有道理,终不及阳明通贯:
某尝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传习录·徐爱录》)
(陆)澄在鸿胪寺仓居。忽家信至,言儿病危。澄心甚忧闷不能堪。先生曰:“此时正宜用助。若此时放过,闲时讲学何用?人正要在此时磨炼?父之爱子,自是至情。然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过即是私意。人于此处多认做天理当忧,则一向忧苦,不知己,是‘有所忧患,不得其正’。大抵七情所感,多只是过,少不及者。才过便非心之本体。必须调停适中始得。就如父母之丧。人子岂不欲一哭便死,方快于心?然却曰‘毁不灭性’。非圣人强制之也。天理本体,自有分限。不可过也。人但要识得心体,自然增减分毫不得”。(《传习录·陆澄录》)
阳明先生的道理其实不过寻常:
“临事方知一死难”(见赵翼《瓯北诗钞》或李鸿章《临终诗》)。
美人不在怀里,怎知是柳下惠?
没上过“老虎凳”,怎知是江竹筠、许云峰?
不经人情冷暖,曹雪芹如何写《红楼梦》?
不历生老病死,世尊何处涅槃?
马祖道一问曰:磨砖岂能成镜?
怀让禅师反问曰:坐禅岂得成佛?(《五灯会元·景德传灯录卷五》)
马祖问的是“四端”,怀让问的是“知行”
你“淡定”,我“淡定”,此非本事;你“不淡定”,我还“淡定”,正是功夫——“事上磨练”,如是而已。
了悟有顿渐,情势有缓急。一时“不淡定”,骨鲠在喉,块垒难消,如何处之?
“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朱自清《背影》),韩愈老师说:大凡物不平则鸣......(《送孟东野序》)
我又有一方,姑再妄言之:赋诗行文——搞文艺创作是也!
你看那《荷塘月色》,朱自清先生开头便道: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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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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