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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去苏州的一个重要使命是,瞻仰南怀瑾先生辞世之地——太湖大学堂。
10月5日一早,从苏州工业园驱车两小时,到达吴江市七都镇庙港,终于见到了向往已久的太湖大学堂。可惜的是,大门紧闭,门内隐约有一名保安肃然而立,门外未见一点异常,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坐或立,可能也是特意过来凭吊之人。其中,有三个骑自行车的朋友,在我们之后到达。我们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没想到却是殊途同归。
10月1日晚,南怀瑾先生护持工作小组在太湖大学堂官网所属的“金粟阁”网站对外发布“敬告友朋公告”,称“南怀瑾先生已于2012年9月29日16时26分在太湖大学堂安详辞世,寿终正寝,享年95岁。并于9月30日举行了祭奠告别仪式。遵照先生愿望,后事一切从俭,不再另行举办祭奠活动。”
此时所见的一切如常也许正是遵从了先生的遗愿,然而,如我辈之流想以一炷清香表达哀思的,却没有了形式上的途径。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唯有记住先生的所教所诲,并永志不忘。
窃以为,南怀瑾先生所最着力的,便是告知我们大家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家中所收藏的南怀瑾选集,涉猎甚广,博引甚多,无不是在昭示中华文化的精髓。
前两天,看到美国物理学会第一任会长亨利·奥古斯特·罗兰在1883年讲的一段话。“我时常被问及这样的问题:纯科学和应用科学究竟哪个对世界更重要。为了应用,科学本身必须存在。假如我们停止科学的进步而只留意科学的应用,我们很快就会退化成中国人那样,多少代人以来他们(在科学上)都没有什么进步,因为他们只满足于科学的应用,却从来没有追问过他们所做事情中的原理。这些原理就构成了纯科学。中国人知道火药的应用已经若干世纪,如果他们用正确的方法探索其特殊的原理,就会在获得众多应用的同时发展出化学,甚至物理学。因为只满足于火药能爆炸的事实,而没有寻根问底,中国人已经远远落后于世界的进步。我们现在只能将这个所有民族中最古老、人口最多的民族当成野蛮人。”
初一看到这段话,确有振聋发聩之感,然而转念一想,说这段话的人对中国文化并未有深刻的了解,我们也绝不能因此妄自菲薄。中国人的哲学,特别是儒学,往往是现世之学,个人以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为人处世的立场与宗旨,其实是做人的根本,如果不能将这一点悟透,想明白,就会像无源之水,就会如行尸走肉。而这恰恰是我们中华文化最关心和最着力的地方。西方文化正因为没有将此作为重点,才会在近现代让技术理性占据了思想的上风,并进而祸及中国,而我们中国也正因为没有坚持自己文化的精髓,并将之发扬光大,才会随西方文化亦步亦趋,邯郸学步。
这两天,一直在看的书是辛弃疾集。看到这样一个上马可以杀敌、下马能将百尺钢化为绕指柔的英雄,写下了“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这样的句子,真是为我们的祖先感到骄傲。永远铭记这样的骄傲,也许就是纪念南怀瑾先生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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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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