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底五月初时,我讲过猪源人类H1N1流感病毒(简称猪流感)值得注意但不必恐慌。经过几个月的发展,世界大流行已经发生,但人们的恐慌似乎也已经过去。尽管防控措施仍然很严,但很多人认为猪流感症状普遍轻微,甚至比季节性流感更轻微,根本无足挂齿。也有专家大言不惭地声称中国的严防严控是国际领先水平,因此猪流感大概在中国成不了气候。我对此不敢苟同。我认为猪流感虽不必恐慌,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首先,大部分的实验研究表明猪流感的毒力略强于季节性流感。例如美国CDC和荷兰学者正式发表在7月24日《科学》(Science)杂志上的两篇在雪貂和小鼠中进行的毒力研究都表明猪流感的毒力较强,而且在肺组织及气管支气管的复制也较强。相比之下季节性流感主要只在鼻腔复制。至于传播能力,猪流感与季节性流感不相上下或略逊。猪流感有足够能力引起并已经引起世界大流行。
其次,根据《新英格兰医学杂志》6月29日在线发表的来自墨西哥的研究资料,猪流感可在小部分原本健康的人包括中青年中引起肺炎及呼吸衰竭。因此,猪流感具有一定潜力可引起严重呼吸道疾病。
再次,某些地区猪流感与季节性流感同时流行,两者是否相互作用或发生重配,值得关注。例如香港目前H1N1猪流感和H3N2突变型布里斯班流感平分秋色,存在一定的危险会发生重配。
最后,猪流感在人类广泛流行后,也可能出现突变使病毒更适应人体,或毒力更强,或产生抗药性。当然病毒的毒力经过突变也可能变弱。
基于以上一些原因,我认为对猪流感不可掉以轻心。加强基础研究,解开有关猪流感毒力、传播能力、突变情况等方面的种种谜团应是当务之急。此外,中国目前是否存在未发现的猪流感社区感染或一定数目的无症状感染病例,人群包括老人中是否有猪流感抗体,也亟待查明。
至于严防严控措施,应当肯定对前段延缓猪流感的流行有一定作用。但从长远计,必须在防疫及减少妨碍人民正常生活之间取得平衡。单靠严刑峻法不可能取得防控猪流感的胜利,只能出现寒蝉效应,让真正受感染的人士因为惧怕受罚而不再就医,造成更多的隐性感染者。猪流感在我国部分地区出现流行应当是不可避免的,是国际国内大气候造成的,迟早要来的。某些公共卫生专家与其自封什么世界第一,不如实实在在把中国目前猪流感流行的基本情况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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