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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我相信人有灵魂。没有宗教信仰是因为我成长的环境没有那种让我信服的宗教团体,中国也没有那种严格按照宗教教义来执行的人员。但我却相信人有灵魂,冥冥之中,命运会在未知之中,给我安排一条特殊的路,这条路带领我走向我自己的目的地。因为唯物主义教育,有关神灵之类,在少年的我看来不过是瞎扯淡的东西,只是人到中年,走过很多路,经过很多事,再细细品味人生,我却不能不相信,人生的路,路上遇到的人和事都已经安排好的,我也只是带着灵魂去验证这些人和事,因而不断地丰富我的灵魂和精神,不断地积攒力量,去攻克一个有一个的难关,而灵魂在此过程中,因为丰富而得到升华。
而灵魂也不是虚无缥缈的,不是生命死亡后才找寻寄托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灵魂和我们的肉体合二为一,而又灵性十足。她有时候会跑出来,到你的肉身遥不可及的时间或者地方,看看,然后以某种方式给你一些警醒,只是你能不能悟到,真的要看看您的造化。这也许就是宗教里面所说的验证神迹。病中去参见过一次团契活动,获赠了两本书,一本是《游子吟》,至今放在我床头,睡觉前要看一看的。记载了很多这方面的事例,也许科学可以给这些事情以另外一种解释,但我宁愿相信我的直觉,虽然这些直觉在出现时,并没有给我们以更加明确的指示,只是当最后验证的时刻,回溯回去,你才能发现事情原来如此!
相比于我得乳腺癌多久了:解析我的病理诊断 比于种种明确的迹象,我从科学根据到身体变化进行了分析和验证,我相信可信度很高,看过的朋友多少都会有启发。这篇博文则纯粹是从一种感觉出发而进行的推测,涉及灵魂的感觉,至于信或者不信,在你,不信的人,可以就此绕道走开。
2011年2月6日,正月初四,星期日夜,我给一个朋友写了一封题为Foreboding的信,信中说,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感觉新年将给我带来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所有我所拥有的东西都将离我而去,甚至你......万分恐惧,不知道该如何走向未来。
那时候,我正在组队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因为之前我整个的人生已经被逼入困境,虽然我的人生格言是坚持,坚持再坚持,在迷惘中坚持,在坚持中寻找生机,但那时已经确实已经难以承受,面对极端扭曲的权势,如果不愿意降低人格去曲意逢迎,只有选择坚定了信念,排除万难,走出困境。
那时候,虽然周围似乎暗无天日,但还是有很多希望在前面招呼着我。很多国际上的朋友给了我强有力的支持,应邀相继加入我的团队,国内学界的朋友也给我的申请书提出中肯的意见,申请书的中的逻辑力量越来越强,把申请书提交的时候,我就预感到我会申请成功。但从那时候一直到确诊乳腺癌,灵魂深处,一直惴惴不安,老担心生命中重要的人会出什么问题,担心鲁索老师会不再支持我,而让我读不出博士来,科学理想无法实现;担心我儿子会有大灾大难,甚至会离我而去,一有风吹草动,精神上就万分紧张,有一种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到最后,精神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甚至寻思着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了抑郁症。
三毛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在荷西去世前,她一直感到是她自己要走的,也朝着这方面做着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小她六岁,生命力十分强盛的荷西会先离他而去,就此把她的精神支柱抽走,终于她自己也步荷西的后尘,绝尘而去。
及至2012年6月6日后,一年零四个月后,医生告知我是乳腺癌,尘埃落定,原来是我得了致命疾病。于我的家庭,于我的朋友,于我自己而言,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情。问题若真的落到我还不更事的儿子身体,落到我生性怯懦的丈夫身上,或者落到任何一个我挚爱的亲朋好友身上,我浑身是劲,又如何能帮助他们?如果注定要出大事,这是危害最轻的了。我知道多年磨砺,我已经皮糙肉厚,能经得起这场考验,而经过这场考验,我还能支撑起我的家庭,继续往前走,相反,如果是他们面临这种考验,他们恐怕承受不住,我的家庭,可能也就是三毛家庭的翻版了。这样想着,心理上,精神上,我一下子安宁了起来。
现在想来,在2012年之前,我似乎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我自己出了问题。给朋友写那封信的时候,离我得知癌症之前最后一次体检过去三个月了。前文已经说过,那次体检的时候,我已经摸到现在生癌块的地方,已经有了粒状的东西,可能那时候已经形成原位癌了,而我有那种一切都将离我而去的感觉时,原位癌已经开始了他的浸润之旅,开始侵害我身体的其他器官了。
关注我博客的朋友可能都知道,那段时间,我一直担心儿子会出事,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也采取过种种迷信的措施。人们总说,梦到的事情,如果说出来,这个梦也就破了,噩运也就随之化解。我也就在博客上把种种荒诞的梦都写出来,那段时间老做有关房子漏水的梦,而这些总能和儿子联系起来,我至今记得那些梦,比方梦到我们已经买到的房子,要还给人家,我们只能买到另外一个更加破旧的房子,而房子正在漏水,恰好漏在睡着的儿子旁边,或者梦到儿子和我上楼的地方,有狗咬儿子,而房顶也被我给揭下来了,我甚而至于梦到过,我把儿子煮了......而那年,儿子也经常出事情,年轻轻的,老感冒,胳膊腿还骨裂啊什么的,弄得我是真担心他那个器官给我折了,没有办法补救了,到圣诞那天,他还把我刚做好的饭全打翻了,我很怕这是老天给的暗示,说他今年有危险,我就一直想着怎么防止悲剧发生。
而在我等待自然科学基金评审结果期间,鲁索老师曾经到中国来过几次。凭借他对中国同行的影响力,他如果在会议和讲座中宣传我的工作,肯定会对别人的评审起到正面地作用,但他一次都没有提过我的工作,他说我的工作太特别,和别的工作勾连不上,而且还没有发表,他没法讲......这在我,总觉得他不希望我获得基金支持。而那时候,种种矛盾已经让我把基金作为最后的赌注了,他的这种态度,也在印证着他正在弃我而去,我所有的东西都会离我而去的感觉,让我在那个时候,更加惶惑,精神上一直处于不安状态。
但我一直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我身上。很长时间,我连感冒都不得,即使有时候感觉很累,似乎做做按摩,好好睡一觉,就恢复了。一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实际上,我的灵魂在那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问题了,也在以这种直感或者潜意识的方式提醒我,但这种直感一直不很明确,以至于让我误解担心周围的人,只是一年过后的里另外一个新年,我的灵魂是真急了,试图以梦的方式惊醒我,我也一直试图解开那个梦,试图明白那个梦对人生的意蕴,可惜直到我摸到那个肿块,直到我后来回味起来,才明白这种灵魂的这种惊醒。
至于梦,科学的解释是人体休息后,一部分脑细胞还在活动,因而会形成一个景象。但为什么这部分脑细胞还会活动,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景象而不是其他的景象?这些问题却一直没有揭示。我记得我看过一篇短文章,说一对恋人,因为一场战争,这个男孩背井离乡,去参加战斗。战争结束后,那个男孩没有回来,说是牺牲了,但那个女孩一直梦到那个小伙子在一个洞里求救。她给别人说,别人只以为她是想念恋人才胡思乱想的,但这个梦一直困扰着她,她就顺着梦里的启示,到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竟然找到那个洞,而且也竟然挖出了他奄奄一息的男朋友!
有一年除夕我梦到一株梨树,正一圈一圈地怒放这她美丽的花朵。最后,最顶部的枝梢,有两朵梨花竞相绽放,互相比着美丽,然后结成果实,两个梨昂首傲结在树梢。当时,我要硕士毕业,也在申请比利时的一个政府项目,这个梦让我感觉我和比利时会有某种缘分,而过了一年,我就得到比利时政府的资助,去比利时学习,并注册读博士。从那以后,我一直很迷信除夕之夜的梦,觉得那个晚上的梦会对将来的一年做个预示,在将近一年的惶惶不安中,我自然更加留意这个晚上的梦。而那个晚上,我梦到了我逝去的母亲。母亲刚去世时,我不常梦到她,第一次有记忆的梦,是我读硕士期间,看过一个日本的动画片后的一个晚上,梦到一团东西站在我的床前,那团东西上部是一个小的块,下部是一个大的块,连在一起的,感觉上部小的东西是头,上面有个洞,说是眼睛。而下面的东西是身体。这团东西浑身都可以动作,比方一团装在塑料袋里的水,在一个地方捅一下,另外一个地方就可以冒出来。但这个东西却不是水,白白的一团,看起来很可怕,但她给我说她是我母亲的魂魄,我于是往床里面躺了躺,让她睡到了我旁边。
后来,便时不时梦到她,梦里的她也都是她生前的摸样。印象最深刻的梦是我从比利时回国前一天晚上,她到我梦里,告诉我她一直帮我照顾着我的儿子,现在她把我儿子交给我了,她自己要到她的墓地去了,让我赶快回家照顾孩子。我回到家后,知道我出国期间一直好端端的儿子,恰好那个时候病了,呕吐发烧。
2012年除夕,我做了两个梦。第一梦是梦到我母亲,她捡拾了一天的塑料瓶子,买了钱。在新华医院往我家拐的那个路口,把钱给了我,说她要回新华医院住院去了,我和她就在路口拥别,回到家,看到父亲和舅舅正等着我,我们就着火炉烤红薯吃。顺便说一下,每次梦到她,她都和其他的亲人离得远远的,所以,在梦中,她没有回来和我父亲舅舅见面。
中间好像醒来过,接着就梦到我的血液脏了,要赶快洗一洗。
现在想来,我觉得这个梦是我逝去已经十年的母亲以这种方式提醒我该到医院检查身体了,癌细胞都流窜到血液里了,赶紧去看看吧。可惜我一直不解,还以为母亲去世十周年,我该写一些纪念性的文字了,或者该给母亲烧烧纸了。
从六月开始,我开始化疗,真的开始清洗血液中的脏东西,癌细胞。而且,一直做那种所需要的东西和别的东西混起来,然后竭力把他们分开的梦,这在我化疗期间奇怪的梦里已经有所描述,第五次化疗期间还梦见胡萝卜菜被扫入灰尘,想要弄干净,正如王芳老师所评论的一样,可能是潜意识里努力地想把病从身体里赶出去吧。我自己感觉是这期间我从血液到肉体里驱赶那些脏东西,而混进来的东西,毒性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容易就弄出来。。。从感觉而言,我自己感到,我是要恢复健康了。
这些东西说出来,总觉得有些玄虚,我也只是忠实地记录我所感知的一切。我只是保证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信或者不信,在各位看客,我只是很庆幸我还是相对较早地发现了这个疾病,如果没有发现,我可能会在11月份的时候体检,而那时候,癌细胞会不会转移到淋巴上?会不会比现在更危险,我是否还如现在一样对未来充满信心?我都未为可知了。只是我拿到核磁共振结果的时候,我的主诊医生出国了,我去门诊问医生,我能否等他回来再做手术。那个门诊医生问我是乳腺还是甲状腺,是甲状腺就还可以等等。我说是乳腺,他说那还是赶快做吧。梁进老师也警告我说,乳房里面全是导管,扩散起来很快的......
感谢命运,感谢它给我省下来的这五个月。在某种程度上,这五个月,可能就挽救了我的生命。但如果,我过年的时候就去医院查一查身体,或者我去年有那种一切都将离我而去的感觉得时候就去做个全面检查,结果又会如何?我一定不需要做这么多的化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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