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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行,幸而有春娟妹妹做伴。
我和春娟妹妹未曾谋面,却已神教已久。初识,是因为亦师亦母的师姐,用她为我树立了一个榜样,说她不管别人如何,只是埋头做科研写文章,把文章作为自己追求的最终目标,就不会以世界的俗物徒增烦恼了。
2012的时候,曾想过约起一起取加拿大参加sti会议的,只是她后来签证没有办下来,而我也住进了医院,都没有去成,却从此开始神交。苦闷的时候经常就想起给她打个电话,电话那头,是那种谦卑却无限开阔的样子,与世间万物,似乎都可以放下,没有什么可以争执的。
这次出来,她说住一起。我就答应了。其实未曾谋面,多少都有些猜忌的,也担心处得不好,反而破坏了初时的关系。感觉她也有点忧疑,曾说如果万一互相有影响,哪怕一点点,也就分开住。我其实是有一笔钱必须近期花完,钱不是问题,但一直担心身体状况,怕万一出什么状况,孤苦伶仃,连个求助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很希望有人作伴,她知道这种情况后,就放下忧疑,果断地和我住到了一起。
果然出状况了!定旅馆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原本说我定的,结果校史会议时,参观了五粮液酒厂,喝了那种原浆酒,初时不觉得,回来后生命就崩溃了,感觉心脏启动不起来,交感神经被捆绑住了,什么事都干不了,于是就微弱地给她发了微信,让她定,她听到我气息微弱,就让我赶紧休息,她来处理订房事宜。
很佩服她在这种情况下的担当和勇气。很希望我能争气,不给她添麻烦,但她刚来,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我拉去要看看宾馆免费提供的gym是什么东西。她原本不想去,但不想扫我的兴,找到后是一些运动器材,有跑步机,我就上去,东按西按,跑步机突然启动,我不得不随着飞奔起来,但心脏感觉要破裂开来了,急忙呼救,她其时刚刚坐上一自行车,想要给我拍照,看到这种情况,赶紧下来,想来解救我,但我已经受不了,索性自己跌倒,让传送带把我送出跑步机,膝盖和手都大面积受伤了。
她于是在这陌生的毫无抓手的地方,寻求帮助。当拿到急救箱,从来没有包扎过的她,拿着那些写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给我包扎好。那晚上似乎还能睡着,但第二天,因为时差,也因为心里久有的宿怨沉渣泛起,彻夜未眠。她便帮我想各种办法,抚慰我,用她曾经用过的办法,比分打开他的iPad,放开英语,帮助我入眠。
可惜到底还是不能入眠,接下来的夜里,也无法入眠。又有大容量的会议信息,能够坚持到现在,也幸而有她关照,比方在她身边,打个小盹,精力就恢复如初,在病后的日子里,似乎是第一次。
春娟叫我姐姐,在我们交换了生辰八字的时候,就开始这么叫,我也就叫她妹妹。的确如师姐所言,她是那种把生活弄得尽量简单尽量和着自然的韵律往前走的人。在享受这种恬淡本真的基础上,做着她的科研,过着她的生活。和她在一起,能感受到她从从内里直接呼出的真诚,她的话语,她的举止,身而至于语气,本能反应等等,都直接显示着她的生命,没有任何折扣。昨天晚宴,看到我在写她,用的是化名,她说写我就用我的真名。其本真可见一斑。
她似乎把照顾我作为她这次会议的主题之一,一旦发现我有不适,立马会放下手头的事情,陪我在外面温暖的空气里走走。听说我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也会放弃她原有的主张,陪我而去。昨夜晚宴回来的时候,我要上个厕所,她便让其他人下楼等我们,而她在厕所外面等我,但我们却打不开电梯,就走下去,走了几圈,就迷失了,等到下楼,别人都走了,只剩下路痴的我们,恍然失措地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幸而有个巴黎人,看到我们这种状况,带我们到他的宾馆,要了一张地图,指明道路,我们才手拉手地走过这个城市,来到我们的宾馆。橘红色的街灯下宁静的街面上时而拉长时而缩短的两个影子,见证了她对友谊的坚守和承担。
而这次会议,与我最大的收获,是我从此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那种能够同甘共苦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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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18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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