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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胡刀,是大多数男士们从青春期起,即需随身的整容器物之一。其样式之多,不胜枚举。
这里只谈本人使用过的旧刮胡刀。
那是1970年,我们老三届刚落户农村,从学生成为知青。我们4个男生,是同一个生产队中同一个锅灶的同伙,在经济上实行“原始共产主义”。作为年龄20来岁的青年农民,在战天斗地的同时,也开始为自己容貌上越来越多的胡须操心。
于是,在一次赶场后,一位同学买回了4把刮胡刀。4把刮胡刀,一模一样。我们四人,一人一把。
刮胡刀是上海产的,刀具都装在一个金属盒子里。盒面右方是一幅画,左方是三行字:飞鹰牌,双面刀架,中国制造。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插板:插板向上的一面是金属做的,有嵌放薄物的凸出,是用来放置刮胡刀片的;向下的一面,是面镜子,用来看着刮胡时的面容。
揭开插板,便是刀架了。刀架由上刀头、下刀头和刀柄三部分构成。上下刀头之间,放置刮胡刀片后,将刀柄拧在刀头上,便可以实施刮胡了。刮胡完,把刀柄拧下,卸离上下刀头,取出刀片,把刀具清洁后再放回盒里,待下次使用。
买4把刮胡刀,好像一共只花了一元钱,平均每把不到三毛钱。现在看来是便宜极了。但是,这个价格要放到当时去看,就不便宜了。当年,我们那里的农村中,农民每个劳动日的年终决算价值,只不过几毛钱。更具体一点,下乡的第一年,1970年,我们所在生产队的每个劳动日,是三毛八分五;第二年,是五毛多一点。所以,当年我们辛苦劳动一天,创造的价值,最多就是两把刮胡刀的价值。
这把刮胡刀,在十年的知青和山区老师的生活中,在随后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的学习和最初几年的高校从教生活中,它都陪伴着我。在这二十来年中,它与我不说是天天见面,至少也是隔天要见上一面的。每次见面的模式是:热毛巾捂脸,抹肥皂,刮胡,洗脸,清洁刮胡刀具,完毕归盒。
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电动剃须刀兴起,只需要将它启动,在脸上胡须滋生处走一遍,就完事。这才觉得过去几十年的刮胡方式实在太麻烦。喜新厌旧,就让那把老刮胡刀退休了。
最先用的电动剃须刀,是单刀头、装电池的。不久,刀头就钝了。据说可以换刀头。买了一个刀头来换上。没用多久,还是不行了。于是,在旁人指点下,买了一个据说是刀头质量不错的。可能我的胡子太硬,没用多久,还是不行了。
现在用的,是一个双刀头、可以充电的电动剃须刀,已经用了一些年头了。
前一阵,找东西,翻箱倒柜,发现了那个老刮胡刀盒。
把盒面上的灰擦去,打开盒子,里面的刀头和刀柄如旧,上下刀头之间,还夹有一张当年放在那里的飞鹰刀片。
打了半盆热水,用热毛巾捂脸,给胡须处抹上肥皂。把刮胡刀装好,在脸上试了试,感觉不错。于是,开始老式刮胡。刮完胡,洗脸时,摸摸脸,没有胡茬了。再把刀具清洁好,放进盒子里。
重温了一次老式刮胡后,感觉不错,就是太麻烦。还是用电动剃须刀,方便省事,与时俱进嘛。
只是,现在把那个老刮胡刀盒,放在了电脑旁边,不时能够看得见的地方。看见它,就回忆起了以前与老刮胡刀相吻的感觉,想起了它和我一起走过的那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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