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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厚生先生“1967年7月自图书馆学系毕业参加工作以来,一直在从事着与书相关的工作:读书、管理书、写书、编书、教书、评论书。”(引自《书苑文丛》(东南大学出版社,2008)自序)我数了一下是“六书”,“六书”之首是“读书”,“读书”是其余“五书”之源。我知道,张先生参加工作之前也是读了不少书的,其日记中有一些记录,相对于他生活与成长的年代,算是读书比较多的。
张厚生先生与目录学有缘,1971年春开始参与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编辑工作,1978年考上目录学专业研究生。张先生在读研究生之前就开始研究鲁迅论图书馆、鲁迅与书目工作。张先生认为“著名的文学家、思想家鲁迅先生,他的一生同目录学、书目工作的关系也是极为密切的。鲁迅对目录学、书目工作不仅有着许多精辟的论述和可贵的见解,而且,亲自进行了一系列的书目工作实践,为我国目录学留下了一份珍贵的遗产,为我们从事书目工作作出了很好的楷模。”(详见:张厚生.鲁迅与书目工作[J].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79(6):76-81.)还曾编制了多份专题目录,比如《鲁迅著述中有关图书馆方面的论述编年》等。做这方面的工作,是需要读不少书的。
我写作《张厚生与目录学》时,投稿环节有一条专家评审意见:“该文作为学术人物研究,仅仅罗列还是不够的。尤其在张厚生目录学学术思想的梳理与凝炼方面还可以做点论述,以进一步提升该文学术价值。”我之前重心在找资料,用资料。对于学术思想的探究与挖掘,信心不足,做这方面的研究,确实无法绕路走。专家意见很中肯。目录学学术思想必须要加的,甚至应该是论文占主体部分,不然学术性还是弱了。之前罗列痕迹太明显,确实需要进一步提炼归纳。为了加强这一块,一方面向师友请求指导与帮助,一方面进一步拓展学习与思考。提交的修改稿中新增了“张厚生目录学思想述评”,这节1800字。内心还是心虚得很,功力还有待进一步提升。
我当前做图书馆与图书馆学史方面的学习与研究,出发点或者说起点是研究张厚生、钱亚新二位先生,因此必须加强目录学学习,而且要注意“继往开来”。单单是关于钱亚新先生的书,虽然手头有若干本,但远远未能做到通读,其中有不少内容是真的读不懂或者没好好读。如果说二位先生算是两个“点”,这两个“点”可以拓展成“面”,甚至是立体的“网”。我近期买了多本图书馆界人物及目录学家工具书,动机是想借助工具书提高读书效率。
读书这事,实际是非常辛苦,甚至艰苦的。中国近现代目录学家围绕藏书与读书所作的努力,在我这个年龄,或许可以多一些体悟。我生长在农村,幸运的是此地有文化。我出生的老屋,据说有可能是明代建筑。建筑风格、匾额、楹联等都是文化的载体。后来,我接触了家谱及族谱,有了进一步的感知与认知。湖坪村《王氏族谱》2015年春成立编委会,2018年冬完成(湖坪村王氏入谱信息采集至2017年),一套12册,重约50斤。湖坪村《王氏族谱》8021页,自南宋景炎元年(1276年)首修,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十三修,2018年十四修。这是时间方面的厚重。湖坪村《王氏族谱》有编年简表、慎终追远(前贤谱序和跋、前贤谱例、皇恩浩荡)、精英辉映(精英名宦、人物烈传、义行仁芳等)、艺文章记、古村文萃、修谱纪要、万派同源、本支百世等章节。这是内容方面的厚重。2019年01月21日湖坪村入选第七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可谓实至名归。湖坪村《王氏族谱》不仅仅是一部谱牒,还有诸多历史文化遗迹相伴相随,比如公祠、书院、牌坊、住宅、墓葬、艺文等等。家父是《湖坪王氏大兴公家谱》主要编修人员之一,2001年修成。家谱所载,29世王应拔(1656.12.30-1729.4.9),1716年(族谱9修)曾作《湖坪王氏族谱谱序》;34世王邦卿(1803.2.20-1859.1.28),1845年为族谱十二修编修。由于上述原因,《王氏族谱》中笔者所在一支有较多笔墨,较为系统,尤其是关于33世王家禧(1778.6.27-1831.4.8,字鸿宜、号瑞庭、行剑五、国学),相关史料较多。家谱的传承,凝聚着一代代“读书人”的心血。我自身读小学、初中,家里用的是煤油灯。拎着煤油罐、带着供应本到乡供销社排队买煤油(打洋油),我是有记忆的。煤油罐实际是装过农药的玻璃瓶,煤油是定量供应的。我读初中三年级那年用了不少煤油。那个年代,读得书多是乡土教材,课外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家里放置杂物的木板楼上见过毛边纸书,可能属于“古籍”范畴,这书有火烧过的痕迹,估计属于“劫后余生”的。记得书上有“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更多内容记不清了。
时下读书有不少便利。照明条件好了,可读的书也比较多了。久坐久读,屁股受不了,眼睛也受不了。读多少?读进去了多少?也是问题。清代学者王鸣盛认为“目录之学,学中第一要事,必从此问途,方能得其门而入,然此事非苦学精究,质之良师,未易明也。”“凡读书最切要者,目录之学。目录明,方可读书,不明,终是乱读。”说来惭愧,读书这事,于我来说,年近五旬,实属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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