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新冠疫苗启用的相关问题

诸平

据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统计结果，截止2020年12月15日，全球新冠确诊病例已经达到72957238人，死亡超过162.38万；美国确诊病例超过1652万人，死亡超过30万。美国是全球新冠疫情的重灾区，确诊人数和死亡人数全球第一。因此，美国FDA已授权辉瑞（Pfizer）生产的COVID-19疫苗，它是第一个在美国获得紧急使用批准的新冠疫苗，面对新冠疫苗在美国的启用，美国在未来还需要做些什么呢？

据《科学新闻》（Science News）网站2020年12月11日报道，美国联邦政府已经表示，将在FDA紧急使用授权后的24小时内，约290万剂的辉瑞-BioNTech（Pfizer-BioNTech）疫苗运出。因此，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将很快排队参加COVID-19疫苗注射。

12月11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了针对16岁及其以上人群的辉瑞-BioNTech疫苗紧急使用授权（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granted emergency use authorization）。做出这一决定之际，COVID-19病例数、住院人数和死亡人数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美国在12月9日COVID-19患者的死亡人数达到3411例，这一记录创历史新高。美国是继英国、加拿大、巴林和沙特阿拉伯之后，授权使用辉瑞-BioNTech疫苗的国家。 在美国使用此COVID-19疫苗究竟会发生什么呢？这是科学家最为关心的问题。

1.接下来是在美国发生的事情

虽然此疫苗已经开始发货，但几个月内还不会产生广泛影响。辉瑞-BioNTech疫苗可能对即使某些人离开医院，并防止死亡具有巨大帮助，但传染病专家安东尼·福西（Anthony Fauci）在2020年12月11日对 《美国医学会杂志》 (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JAMA)的在线采访中表示：尽管此疫苗和任何获授权的其他疫苗都可以保护个体，但当涉及到广泛的公共健康变化时，“我们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获得疫苗的全面积极影响。”

任何疫苗的初始剂量都将会受到限制。美国联邦政府此前曾表示，将在FDA授权的24小时内将有640万剂辉瑞-BioNTech疫苗运往美国各州。12月9日，特朗普政府“扭曲行动（Trump Administration’s Operation Warp Speed）”的一位高级官员表示，这些疫苗数量只有大约一半，即290万剂将在紧急使用授权后的24小时内发货；另有290万剂疫苗需要等到第一批接种疫苗的人在21天后进行第二次接种疫苗时再进行分发。“扭曲行动”的首席运营官美国陆军上将古斯塔夫·佩纳（Gustave Perna）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还有50万剂疫苗被留在了储备中。疫苗接种最快可在下周（12月14-18日）初开始。更多信息可以通过注册以获取有关最新冠状病毒新闻和研究的相关信息（Sign up for e-mail updates on the latest coronavirus news and research）。

由生物技术摩德纳公司（Moderna）生产的类似疫苗将在12月17日接受FDA咨询委员会的审查。如果获得批准，该疫苗将首次发货1250万剂。 

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局（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局长亚历克斯·阿扎尔（Alex Azar）在12月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总体而言，“我们认为，到12月份，将有足够的疫苗供2000万人首次接种之用。”

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的咨询小组建议，如果医护人员和住在疗养院的人都被批准，则应首先获得疫苗。确切的人和具体的时间等细节问题将由各州确定。

2.科学家将寻找隐藏的副作用和其他健康问题

将这些疫苗通过手臂肌肉注射之后，科学家会一直关注关键问题，并寻找其答案，即疫苗是否有隐藏的副作用。

在英国，自12月8日推出辉瑞公司的疫苗以来，有两人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促使当地的卫生官员建议那些具有“严重过敏”并引发过敏反应的人，不宜接种该疫苗。

这些过敏反应，引起了有关该疫苗是否会引起临床试验中未见的、非常罕见的副作用的疑问。该试验包括4万余人，发现该疫苗是安全的，其副作用包括发烧、发冷、头痛、注射部位疼痛和疲劳。这些副作用往往只持续一两天，并且通常是轻度到中度的。

专家说，尽管这种副作用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令人不快的，但它们是批准用于其他疾病预防疫苗的常见反应。不过，只有在接种了数百万人而并非是数千人后，某些副作用才会有可能显现出来。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斯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Santa Cruz）传染病研究员玛姆·基尔帕特里克（Marm Kilpatrick）说，随着数以百万计的人接种疫苗，可能会出现许多其他健康问题，包括死亡，这些问题可能与疫苗无关，但也可能难以避免。在临床试验中有6人死亡，尽管疫苗组中只有2人死亡。玛姆·基尔帕特里克说，他们的死亡原因是心脏病发作和先前的血管狭窄所致，几乎与疫苗无关，但是随着许多人接种疫苗，更多的死亡将是偶然的，尤其是在健康人群中。他说：“将所有死亡原因与任何疫苗相关影响区分开来并非易事。”

3.曾经患有COVID-19的人可能也需要接种疫苗

辉瑞试验中的少数人血液中有抗体，表明他们在加入该研究之前已被感染。在研究期间，其中一些人继续感染COVID-19。这可能表明患过这种疾病的人，并不能完全保护其免受再次感染，因此以前患有COVID-19的人们也应该接种新冠疫苗。 

但是美国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的玛姆·基尔帕特里克对此并不信服。他说：“我不会说这些数据是证明以前的感染不能提供保护的确凿证据，来证明先前的感染没有提供任何保护。” 他说，重要的是要知道这些人何时患有COVID-19。有些人可以长时间继续产生病毒RNA，因此检测到的某些RNA可能不是真正的再感染，而是第一次疾病发作后留下的。为了确定是否存在再次感染，医生需要确定引起第一轮疾病的病毒的基因组成，并将其与引起第二轮疾病的病毒进行比较，这对于一些确诊的再次感染病例（confirmed cases of reinfections）已有研究。

美国波特兰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Oregon Health & Science University in Portland）的微生物学家和免疫学家马克·斯利夫卡（Mark Slifka）说，还不知道以前被感染的人是否可以通过注射一次疫苗来增强自身的自然免疫力，还是像其他人一样需要两次注射疫苗，这些问题都需要加以考虑。 

4.科学家将会考虑是否给安慰剂组的人接种疫苗

另一个巨大的问题是疫苗诱导的针对冠状病毒的保护能持续多长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人员可以通过继续追踪安慰剂组和疫苗组中发生的病例来了解这一点。但这也提出了一个大问题：安慰剂组中的人们是否应该获得疫苗的使用权？辉瑞公司已经建议对安慰剂组进行疫苗接种，但是一些科学家认为，这样做将使人们无法了解保护的持续时间和任何长期的副作用。

参与试验的人可能会问是否知道自己是否接种了疫苗，并询问是否属于安慰剂组，但马克·斯利夫卡希望试验参与者继续保持对自己所在人群的无知。他说，参与者的行为会对试验中的任何数据产生影响。 许多参与者的利他态度可能会导致他们继续进行审判。马克·斯利夫卡说：“从事这些研究的人都是英雄，他们已经站出来伸出手臂来获得实验性疫苗，这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和世界。”

但是，对于将来的疫苗试验该怎么办却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疫苗被批准后，进行安慰剂对照试验是不道德的。相反，公司必须证明其疫苗引发的免疫反应至少与现有疫苗一样强。 通常，这是通过测量疫苗接种后产生的抗体水平来完成的。如果新疫苗符合已知的某种保护性标准水平（称为免疫相关性），则只要安全就可以批准。但是没有人知道需要哪种水平的抗体或其他防御才能抵抗COVID-19。而且，辉瑞疫苗尚未完全批准并且数量有限，因此其他公司可能仍需要将疫苗与安慰剂进行比较，以确定它们是否有效。一旦批准了更多的疫苗，可能很难招募人员参加此类试验。 

5.将继续研究该疫苗是否适用于儿童和其他人群

尽管试验发现辉瑞-BioNTech疫苗总体上有95％的有效率，但没有足够的数据表明对所有人群都是如此。对于孩子们而言，疫苗的有效率究竟如何尚不明确。辉瑞已经在12岁及其以上的青少年中测试其疫苗，而摩德纳公司（Moderna）的类似疫苗于12月10日也开始在其青少年中进行测试（began testing its vaccine in adolescents）。尽管如此，目前尚无足够的数据说明该疫苗对青少年人群的效果如何。

还没有公司在未满12岁的孩子中测试过COVID-19疫苗的有效性。孩子比成人更容易出现COVID-19症状。结果，如果以与成人相同的方式对儿童进行测试，则测试疫苗有效性的试验将是巨大的。相反，疫苗制造商可能会测量在较年轻的接种疫苗的儿童中的抗体，以查看儿童对疫苗的免疫反应是否与成年人和青少年相同。 

关于辉瑞-BioNTech疫苗在HIV、乙型肝炎或丙型肝炎或其他免疫功能低下的人中的效果还很有限。

安东尼·福西在12月11日说：“如果您是属于正在接受针对癌症或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化学疗法的人群，则可能……他们对任何疫苗的反应水平都不会像没有潜在疾病的人那样强健，这并不意味着不想为他们接种疫苗，而意味着必须给他们接种疫苗。但是需要必须做好准备，不一定要获得95％的保护。”

有人担心任何COVID-19疫苗都不适用于年长或肥胖的人群，因为年龄和肥胖都可能降低免疫反应，并且这两组人群患上严重COVID-19即死亡的风险均会增加（ increased risk of developing severe COVID-19 or dying）。但是辉瑞公司的试验数据表明，这种疫苗在65岁及其以上的人群中的效果与在年轻人中一样，肥胖人群的保护水平与非肥胖人群相似。科学家将要确认这些人群实际上已受到此疫苗的保护。

6.辉瑞-BioNTech将继续寻求FDA对其疫苗的完全批准

该公司可能需要收集更多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数据，以赢得FDA和全球其他监管机构的完全批准。前FDA专员佩吉·汉堡（Peggy Hamburg）在12月3日的相关新闻发布会上（news conference）解释说，紧急使用授权是临时的，并且仅在紧急情况持续存在的情况下持续有效。

完全批准将意味着该疫苗符合所有安全性和有效性标准，并且不再进行实验。该疫苗将成为判断任何新的COVID-19疫苗的标准。 疫苗开发人员也不得根据紧急使用条款销售其产品，因为当产品获得FDA的完全批准时，他们才可以这样做。

7.生活何时才能慢慢地恢复到某种正常的状态？

既是使用多种疫苗，生活也可能不会很快恢复到新冠大流行前的正常水平。小儿传染病专家，美国医学学院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Medical Colleges）首席科学官罗斯·麦金尼（Ross McKinney Jr.）说：“我乐观的希望是，明年我们将恢复到更正常的生活。” 

耶鲁大学公共卫生学院（Yale School of Public Health）疫苗接种政策研究人员贾森·施瓦兹（Jason Schwartz）说，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避免聚会(尤其是在室内)以及采取其他安全措施，将是走出疫情的关键。他说，虽然疫苗很神奇，但是它们也难以创造奇迹。更多信息请注意浏览《科学新闻》网对冠状病毒爆发以来的相关报道（See all our coverage of the coronavirus outbre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