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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奥在2017年的研究报告中,将美国民众从经济上划分为前40%(Top 40%)和后60%(Bottom 60%)两个人群。自1980年以来,美国实际家庭收入的中位数虽然基本持平,但前40%人群的家庭平均收入是后60%人群家庭平均收入的4倍。在后60%人群中,只有1/3能够将其收入储蓄起来(以现金或金融资产的方式)。也即,有40%的美国人都处于“月光族”的状态,无法存下任何收入。
根据美国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2014年的一项报告,1983-2013年这30年间,位于后33%美国人的实际财富均值事实上在下降,从11,400美元跌至9,300美元;位于中部46%人群的实际财富均值,在这30年间一直停滞不前(仅从94,300美元增加至96,500美元),而位于前部21%的人群,他们实际拥有的平均财富在这30年间翻了一番,从318,100美元上涨至639,400美元(戈登,2018)。
皮凯蒂做了更为细致的研究,今天美国最富有的10%人群拥有全部资本的70%,其中有一半为最富有的1%人群所拥有;在10%人群之下的中部40%人群,拥有全部资本的大约25%(其中很大部分是房产),剩下50%的底部人群,只拥有全部资本的5%(皮凯蒂,2014)。
如果再具体的话,今天美国收入最高的0.01%人群,他们的收入70%来自资本;如果扩大到收入最高的1%人群来看,他们的收入有60%来自劳动收入,这主要是跨国公司高管、金融家和超级明星的劳动收入(索洛,2015)。
而那些超级经理人,也即美国大公司的CEO薪酬与普通工人工资的比率,从1965年的20:1上升到2014年的300:1,从1978-2013年,美国CEO的薪酬增加了937%,而普通工人的工资仅仅增加了10.2%(赖克,2016)。
2019年5月23日美联储发布的抽样调查报告显示(Federal Reserve Board issues Report on the Economic Well-Being of U.S. Households,2019.5.23),在遇到紧急意外情况需要支出400美元时,有39%的被调查者无法以现金、储蓄或者信用卡的方式进行支出,其中27%的被调查者需要向他人借款或者出售自己的物品才能应付这400美元的紧急支出,而剩下12%的被调查者则完全无法应对400美元的紧急意外支出。这仅仅比2013年美联储同样调查所显示的情况略好,该年有50%的被调查者无法自行应对这些看似金额不大的紧急意外支出。
达里奥的报告指出,美国后60%人群中,只有1/3的家庭拥有退休金账户,这意味着后60%人群中有2/3的家庭没有退休金账户。而那些拥有退休金账户的后60%人群,养老金账户(如401(k)账户)平均不到2万美元。
教育方面,前40%人群在教育上的支出是后60%人群的4倍,但前40%人群的学生债务(student debt)只占其总负债的5%,而后60%人群的学生债务却要占到其总负债的17%。美国的本科毕业生有将近70%在离校时身负债务,平均负债超过3.5万美元,1/8的毕业生在毕业后需要偿还的“优秀学生贷款”超过5万美元。
截至2016年,美国仍未清偿的4,330万学生(包括在校生、毕业生、肄业生)的助学贷款总计超过1.3万亿美元,超过40%的学生贷款人已经拖欠或者违约(桑德斯,2018)。教育支出让美国中下层负担沉重,随着美国制造业的不断萎缩和外迁,中下层就业渠道的不断收窄、实际收入的持续下降,使美国中下层的年轻人逐渐对生活丧失信心和希望。
摘自:《深度全球化与中美之争》2019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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