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读诗一定要读出声，韵律是空气的振动，是诗情的涨落。读出来不好听的诗，就该拿去垫桌角或者揉软了做厕纸，物尽其用。

二

今年出生的人看二十年前，像千禧年出生的人看八十年代，像八十年代出生的人看六十年代。历史于当代的价值，就是被遗忘。

三

少年人以为，游戏自由是自由；青年人以为，财务自由是自由；中年人以为，说话自由是自由；老年人以为，去他妈的自由。

四

比说什么就信什么更吓人的是说什么就不信什么；说什么就不信什么前总是说什么就信什么。愚蠢不是万恶之源，令人愚蠢才是。

五

“报自己的喜，报别人的忧”，这是表现不好的小朋友；“报别人的喜，报自己的忧”，几希。成人亦然。

六

文本粗鄙化的终点是表情包泛滥，古人说“愿逐月华流照君”，近人说“今夜月色真美”，今人发表情“摘下月亮给你”。有趣，但不美。

七

连续变化的时间，被人类离散；连续变化的尺度，被人类离散。离散让人类理解了世界，同时也曲解了世界。

八

艺术的源头是恐惧，恐惧到极处就成了爱；爱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恨是炽烈的爱而不得。冷漠的人，不配谈艺术。

九

女性主义反思男权社会，众生平等；女拳主义横扫异见，征服世界。女拳主义胜利之时，女性主义消亡之始。

十

黑死病横扫欧洲，文艺复兴；新冠肺炎横扫世界，百废待兴。自然撩拨琴弦，人类轰隆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