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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中游考察报告(一): 晨奔延安午觅清涧暮投绥德

已有 4431 次阅读 2010-4-27 18:01 |个人分类:野外|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2010年4月17日星期六天气晴

昨晚关灯时不小心压下了闹钟按钮，不经意被赠送睡了一个憨憨的饱觉。猛然醒来一看，已是早晨六点二十五分，我的飞机!，七点四十五分起飞！赶快，我一秒钟穿上衣服，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地抓起头一天幸亏已清好的旅行包，冲下楼去。飞至四层楼，想起那昨晚开始充电的手机，又飞奔回楼上，然后飞下楼，飞也似地跑到马路边，回头看，送我上车的那位，随便搭了件上衣，脚上趿拉着拖鞋，一手一个包，紧跟在后猛跑。总算迅速打到一的。我钻进车里，还没等我开口，司机早已明白，“赶飞机? 几点的？”，我说：“您就别问了，赶快把我送到吧！”

总算清风有情，司机有技，六点五十五分我顺利抵达首都机场2号航站。看着检票口急冲冲跑来的一个满头大汗的乘客，我悄悄缕了缕头发，改变改变狼狈的他眼中照出来的我的狼狈模样。

舱门关闭，播音器传来“跑道忙，延迟40分钟起飞”的消息。真正是，有时候，这时候，他不能等你一分，可你却要等他每分。

晚点四十分钟，我于早上九点四十分抵达延安机场。延安局的刘局长接到我。因为我要投奔的大部队还在甘肃，所以刘局长热情的介绍我先到杨家岭感受、感受延安。

此时的延安，春色比北京还浓。明媚的阳关，免费的纪念馆，熟悉的照片，久远的故事，凤凰岭的土窑，杨家岭的接口窑，枣园的石窑，河北的西柏坡，北京的中南海。在那句诞生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著名论断的石头上，两调皮的小孩在合影，一个争当毛主席，一个争当纸老虎。我看着他们笑眯眯的都很满足样子，想到这世界确实变得太快。假若是我们小时候那会儿，这样的争当的后果一般都变成了气乎乎。

本来要跟大部队一起吃午饭，结果他们路上堵车，变成他们在吴旗吃，我们在延安吃饺子。就这样一直等到快约下午四点，才在一个叫什么隧道的国道还是省道边，和刘局长、上中游局车总和陈主任一起，与大部队会师。一路直奔绥德。

投宿绥德的路上，拜访了黄河一级小支流清涧河上的延川水文站。延川水文站位于清涧县，周围已城市化，但河道已渠系化，顺直，设上、中、下三个断面，测水面比降。黄土高原水比油贵，惜水如金，大部分河道一年大部分时节只有河床，没有河水流淌。然而就在2002年7月4日，子长、清涧等地遭受了罕见的暴雨洪水袭击，秀延河河水猛涨，沿岸的街道和部分房屋被淹，交通、通讯、供水、供电等基础设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局部地区受灾严重。(http://knews.shaanxi.gov.cn/IssuedContentAction.do?dispatch=vContNrForZfld&contentid=33631) 。我们沿河在清涧县上下寻觅，但8年之后，已经基本上觅不到洪水的足迹。

大约8点，抵达绥德的宾馆，名字好像是叫心康。

吃过饭，到外面走走，街上行人很少，但路是城边公路，所以来来往往的车们非常繁忙。商店都已关门，于是到惟一一个开着门开着灯的小店小坐。迎接我们的是青椒变蛋、酸辣土豆丝、小泡菜、苹果脆和丝丝的header。店里还有一桌，大概是店主自家人，陪着花生米和啤酒闲聊。聊着聊着，不知已有多时。店主一点不着急打发客人，看他们那边，一个黝黑面孔、干瘦，穿着军绿色上衣的陕北老乡在那儿说，不，准确地讲，是在唱着我还听不懂的歌和话。他那么投入，全然对我们的频频回头视而不见，我猜想他一定是在唱和说一段非常有趣的故事。最最最后，我听懂了，因为绕到了我熟悉的曲子上: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请你忘记我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有新的

你有新的彼岸

请你离开我离开我

——没(mo)有（^）了，乡亲们再见。”

这最后一句，他大约经常说，挺普通话的，易懂。

夜的绥德，歌的绥德，唱的绥德，酒的绥德，醉的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