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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的弄潮儿和幸运儿
蒋继平
2014年7月29日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太太突然对我说:“您真是一个时代的弄潮儿和幸运儿,不知道您的下一个目标在哪个方面?”
听到太太的话,我觉得有点好奇,首先感到好奇的是,太太很少给我说好听话,她平时总是盯着我的缺点,一点儿也不留情面,现在好像改变了看法。其次感到好奇的是,她心目中的弄潮儿和幸运儿是什么意思。
带着这样的好奇心,我立即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她立即接着我的话说:“我是说您的人生经历。您虽然出生在贫穷的农村家庭,自小生存环境很差,但是,好像苍天对您特别关照,让您一路总是赶在时代的潮流上。”
我一边喝着灵芝药酒,一边听者太太的唠叨,心不在焉地附和着她的话语,说道:“请您继续慢慢道来,说得具体些。”
“在70 年代的中国,军人是最吃香的职业,有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的说法。尤其是农村,那是农村人走出农村的唯一途径。您高中毕业就去参军,是不是属于很荣幸,是不是属于赶上时代潮流?”太太不加思索地说出我的这个人生记录。
“后来文革结束,全国恢复高考,您从部队复员就立即考上文革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要知道,文革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在当时是一个非常令人羡幕的群体,也是实际素质较好的一个群体。这算不算赶上时代的潮流,是一个幸运儿?”太太情绪有点激动地陈述着她的理由。
我一边在脑袋中写着我的博客,一边听着夫人的话,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还是太太的话语使我觉得有一些很舒服的感觉,在一种近乎陶醉的状态下,我继续听者夫人喋喋不休的话语。
“大学毕业,被分在有人间天堂之称的杭州,在一个国家级的研究单位任职,集军人,大学生和农民的优秀品质于一身,对异性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因而,虽然来自贫穷的农村家庭,却能赢得城市姑娘的爱情。而且,在当时一胎化的政策下,结婚一年后就生了一个儿子,这对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来说,又是一个明显的运气,是不是?”
“生儿子,那是您的功劳。”我借机拍夫人的马屁,希望她就此结束高谈阔论,让我可以专心思考我的问题。
可是,事与愿违,太太也许觉得我在表扬她,更加滔滔不绝地说:“80 年代,出国留学是一个非常热门的潮流,尤其是公派出国,更是千里挑一,机会实在难得。不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还是让您抓住了,您不但顺利地到美国的知名大学公费读研究生,而且后来又获得美国方面的洛克菲勒奖学金。这个奖学金更是少数研究生能够获得的。中国的公费公派,美国的著名奖学金,就这两点,也是世界上少数几个人能够同时兼得的,难道不算是弄潮儿和幸运儿?”
“好了好了,那都是老皇历了,好汉不提当年雄,我觉得我是一事无成。”我真的希望太太能够让我好好地想我的问题。
“也许这正是您的弱点,什么事都非常低调。”夫人觉得我是个提不起的料。
“博士学位证书还没有拿到手,一个电话就找到了博士后的职位。这在美国当时的求职环境下实在是难得的,尤其是生物领域更是如此。后来在职业生涯中,因为您在专业上的杰出贡献,深得同行们的赞识,所以,您找工作从来不需要面试,都是招聘单位主动要您去的。您的现任老板更是四次亲临家门请您跟他一起建立一个研究基地,这已经打破了刘备三顾茅芦请诸葛亮出山的记录了。难道您还不觉得很荣幸?”
“这算什么,都是小儿科,上不了场面的事。您小题大作了。”我觉得夫人今天的情绪有点特别。
“我小题大作?在前段时期,世界上流行自传和传记的潮流,您自己没有兴趣和时间来写自传,可是,英国和美国的两大传记中心却给您做了宣传,连您在农村字都不识几个的父母的名字也在上面,真是光宗耀祖呀!您说您是不是时代的弄潮儿和幸运儿。世界上同时出现在杰出科学家和思想家名册上的人又有几个。虽然有人说您是花钱买来的名誉,不过,我也想花钱买这样的名誉,可是,无任如何也做不到,为什么?我们这个城市的几十万人口中,又有几个人收到这些推荐,即使收到这样的推荐,又有几个最后被列入这样的名册中?”
“非常诚实地说,我确实觉得您是上天的宠儿,好事让您一个人碰上了,在这点上连我都产生妒忌,更不要说那些心胸狭隘的人了。所以,我觉得您应该见好就收,不要再一天到晚想着国家大事和国际时事。要做到不在位,不谋其政。您又没有一官半职,何苦瞎抄这个心!更何况好运不会陪着您一辈子,您太过优秀,必将引发人们的妒忌,说不定连苍天也会妒忌的。”
听到这里,我开始明白太太今天谈话的用意了。她是希望我不要在网上写博客,提建议,以免遭来麻烦。
“您不要把我的话发到网上去,要不然,我以后不跟您讲心里话。”太太终于提出了她的警告。
我的理解能力立即得到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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