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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自然生态教父” 徐仁修:我在荒野的日子

已有 2123 次阅读 2019-1-3 14:59 |个人分类:海洋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文章来源:转载

“自然生态教父” 徐仁修:我在荒野的日子

来源:徐仁修荒野 2016-04-25



 编者按 

背扛脚架、手拿相机,他是人称“自然生态教父”的徐仁修。为了追踪观察猕猴,在垦丁热带季风林里生活两年,曾经在此迷路的人误把他当了山林野鬼。只身去过金三角、婆罗洲雨林,以大自然独行游侠自居;但50岁时,又跟李伟文创立了台湾荒野保护协会,带人看花看草,欣赏大自然。今年70岁,他宣布成立新组织台湾荒野基金会再出江湖,拓展大陆、马来西亚的自然教育。他在荒野中休养生息,而后到人间说动人的故事,既爱荒野也爱人。

本文经网络媒体《报导者》授权转载。


我在荒野的日子
“自然生态教父”徐仁修

撰文 / 方德琳、何欣洁

摄影王文彦



看似消失的十五年

“走在第一线去布道”


自从2001年卸任荒野保护协会理事长后,徐仁修几乎就从台湾公众舞台上消失。他四十多本著作里,只有三、四本是在这时间后出版,而过去曾有年达两百场演讲纪录,现在也只有在荒野协会内训或学校中零星见到。

看似消失,但其实过去十年,徐仁修脚步未曾停歇,在中国大陆、马来西亚、尼加拉瓜等地,不断散播荒野理念,促使当地也有跟台湾荒野保护协会一样的自然教育组织。


1.白痣珈蟌,大型豆娘,是台湾特有品种

2.马来飞蛙,主分布东南亚高地森林,相当稀少

3.云南高黎贡白眉长臂猿,只剩200多只

4.在雨林生活的婆罗洲侏儒象,身材约只有亚洲象一半

“他是走在第一线去布道的人。”马来西亚的咖啡达人郑扬耀,原本只是在2000年担任徐仁修的导游,没想到却被徐仁修感动说服,最后成了砂劳越荒野保护协会第一届会长;如同牙医师李伟文当初也是听了徐仁修演讲,结果于1995年共同成立了台湾荒野保护协会一样。

身为知名生态摄影家、台湾环保运动先驱者,徐仁修的地位不在抢救多少森林、保护多少濒临绝种的野生动物,反而是他在影响别人去做关键事的能力。举凡谈起荒野时孺慕挚爱的热情,在大自然里得到心灵喜悦的满足,“台湾没有第二个像他这么有魅力、煽动性。”李伟文说。

马来西亚荒野保护协会第一任会长苏添益,是在一次演讲中认识徐仁修。“我原本是经营企业的,从经营企业走入大自然,然后再走进人文关怀,这都是认识老师之后才发生。”他提到,第一次受到徐仁修感动,是因为透过徐仁修的照片跟解说,才知道马来西亚的热带雨林这么美,“没有一个马来西亚人比这位台湾人更认识我们自己的雨林,身为马来西亚人,我觉得很丢脸。”就这样,另一位被徐仁修“感召”的人,义无反顾投入自然生态观察教育,成为马来西亚很有生命力的荒野种子。 

英特尔台湾分公司前业务主管王财贵既是徐仁修多年老友,也长期赞助荒野协会。他说:“徐仁修是很有能量的人。”在商场多年,看到会做事的人不少,但具有改变别人生命的人却很少见。为什么徐仁修可以感染别人去行动,成为台湾自然生态教育圈的“精神领袖”,或许可从他在大陆所做的事情找到蛛丝马迹。

早在2000年,在中国大陆还是环保沙漠时,徐仁修就已在此播种。当年,环保作家唐锡阳请徐仁修到新疆参与“大学生绿色营”,与一群来自各地大学生一同考察探险。那次绿色营培养了几位后来从事环保运动的能手,2005年揭露中国广东贵屿电子废弃物污染的赖芸就是其中一员。 赖芸回忆,那次绿色营一路上从荒原、戈壁、湖泊,走到草原、森林、雪山、沙漠,“海拔0米到海拔4000多米,从低温零下10几度到最高温度60多度,”自然生态的丰富多变令人震撼,难以形容。“参与绿色营、跟徐老师等前辈一起学习的经验,改变了我的一生。” 

新疆行之后,绿色营开始遇到瓶颈,原本以被破坏的生态区域为目标,进行调查报告集结出书,却激不起各界抢救响应的火花。徐仁修说:“他们那时候争论很凶,说是要继续走调研考察,还是走自然教育。”2006年,绿色营成立10周年时,唐锡阳再度邀请徐仁修演讲,也让绿色营尝试转型走向徐仁修的“自然生态观察体验”的路,训练自然解说员为重心。从2007年的长白山到去年福建的君子峰营队,徐仁修连续9年成为绿色营固定讲师,每年都从台湾带队进行解说员培训。 如今证明,这样的方式可以培养大批热爱绿色家园的大学生,撒播下绿色种子。

2007年徐仁修带领绿色营自然讲解员训练营



自掏腰包张罗讲师机票

“这不是牺牲,我也得到很多”



目前,中国大陆各地自然教育的第一线支柱,很多都从绿色营开枝散叶,是徐仁修的徒子徒孙。

曾参与培训工作的台湾生态摄影师彭永松说:“我们去绿色营当讲师都是志工,没有拿费用,机票钱都是老师想办法。”没有演讲费,还要张罗讲师群的机票;过去十年,徐仁修就靠企业家朋友们的赞助撑过来。彭永松强调:“看他那种精神和毅力,我还比他小10岁哩,当然要相挺喽。”

问他为什么愿意自掏腰包?徐仁修挥挥手说,“他们也很穷,绿色营找的经费去补贴大学生就差不多了。这也不是什么牺牲啦,我也得到很多。”能讲课又能拍照,就是最大的享受。“三十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像赖芸一样,就值得了!”对他来说,播下一颗荒野种子是比拿报酬更重要、更有成就感的事情。

近两年徐仁修在大陆炙手可热。前年,北京大学出版社选了他十本著作(在台湾已绝版)套书出版,其中《动物记事》获选2014年度“大众喜爱的五十种图书”之一。“我们也很惊讶,这是网络票选,徐老师根本没去宣传居然可以获选。”徐仁修邀请的绿色营中国讲师群之一林国香说。 

2015年11月上旬,感冒未愈的徐仁修来到气温摄氏5度的北京,他从这里一路往南,到杭州、香港、最后落脚深圳再飞回台湾,短短16天行程就安排9场演讲。尽管邀约主办方北大出版社不断帮他推辞行程,但抵不过各方人情攻势,行程之中又额外加了清华大学跟北大附中两场。 

北大附中校长张继达,近年来致力推广自然教育,将学生带到秦岭、广西自然保护区进行夏季考察。他说:“作为一个自然爱好者,我仰慕徐老师已经非常久了,听到他来北京,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请过来一趟。”演讲空档间,一路上都有人追着徐仁修希望讲上两句话,大胆一点的甚至追到旅馆,只为继续听他信手拈来的各地冒险故事。 

二十年前的台湾与现在的中国大陆、马来西亚,正处在同一个轨迹上,徐仁修同样扮演在旷野开路的先锋角色。阿里巴巴公益委员琉璃说,徐仁修的理念,恰是今日中国所需要的。

2015年杭州自然教育论坛,台下很多是他的学生



他的镜头只拍美

“用美和良善推动环保”



在第一线担任自然教育布道者,徐仁修的“扮相”可不是声嘶力竭控诉破坏的抗争者,而是以传递自然之美摄影家、作家的感性亮相。虽然,台湾第一篇生态浩劫的评论文章出自于他,发表于1974年《中央日报》副刊的《失去的地平线》,用他亲眼所见控诉森林被滥垦滥伐的崩毁,但他却没有继续走上控诉之路。

东华大学华文文学系教授吴明益,在《台湾现代自然书写的作家论》中写到,“与环境议题报导者从报导生态环境的破败着手不同,徐仁修后来走上的却是一条以‘美’的表述(特别是摄影),唤醒读者对大地注意的道路。”徐仁修的镜头不对着心惊砍伐的现场,反而是大自然里美丽和谐的照片。

李伟文认为,徐仁修影响协会最深远的资产,就是他一开始提出很重要的概念──与大自然做朋友,快快乐乐享受大自然。“现在听起来好像理所当然,可是在20年前环保抗争年代,用美跟良善,而不是悲情(推动环境保护),这是很不容易的。”李伟文说,当时他们压力也很大,“环境问题这么多,但你们还在那里看花花草草!”是外界对荒野最常见的批评。 

事后证明,温和路线确实容易吸引上班族、中产阶级加入,志工人数迅速增加,目前荒野已有一万八千名会员,是台湾仅次于主妇联盟的绿色环保组织,也是台湾各种湿地、栖地保护的重要推手。

“大自然这么丰富、这么美,为什么要去看丑陋的东西?”小时候住新竹芎林乡下的徐仁修,不爱上学写功课,却喜欢在田间跟水牛、昆虫玩。小六那年,他看到迪士尼出品的《沙漠奇观》纪录片,发现自己生活周遭也有类似蛇吃青蛙,蛇吃蛇的故事,就萌生将来也要拍一部这么有生命力的纪录片想法。

“我在尼加拉瓜雨林的河流里,晚上船慢慢地滑过水面,看到鳄鱼的眼睛跟你面对面,吓得都不敢动,过一会,它一跃转方向,水花跟着飞起来,很野性的震撼力,我就想一辈子都要来拍雨林。”对徐仁修来说,在自然里长大,也被自然接纳疗愈,强调自然之美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徐仁修在《猿吼季风林》一书中,“抵抗那些制造污染、破坏大地的大企业,其结果就像遇见了希腊神话中的九头妖龙──你砍去一个龙头,它会再长出两个头来一样,不但没完没了,还会被套上‘环保流氓’的大帽子而无法脱身。”他认为自然教育才能真正改变人心,尤其是儿童自然教育,当他们体验到自然的美,“长大之后,若是政府决策官员,他们不会为虎作伥;若是企业家,他们明白,违反自然生态的投资,是极为亏本的。” 

不爱上媒体宣传知名度,

徐仁修宁可把时间花在大自然里,拍摄美的照片




重视生态教育

“要在一次活动里,创造一辈子感动”



不走激烈抗争的路线,选择从教育带来潜移默化的改变,但徐仁修对自然解说员的标准很严苛。他最讨厌“知识型”的解说员,“若到森林里,你问我认不认识这些动植物?我会回答你,我都认识,只有两样不认识:这个不认识、那个也不认识。”徐仁修当然认识这些动植物,所以调侃起那些只谈知识的解说员更具杀伤力。他认为解说员要能说出自己被大自然感动的故事,“要在一次活动里,创造一辈子的感动。”他强调。

彭永松说自己就是被消遣的对象,他引述徐仁修的消遣:“我看你写文章,都写这个叫什么名字,那个叫什么名字,后面还附拉丁文学名,谁会记得住?你带人家,是要人家说,哇!它好感动!哇!它好漂亮!”他因而反思,“这方面我跟他学很多,要自己去讲在大自然里的感动。” 

有一回,徐仁修带一群小朋友夜间溯溪,教小朋友像水獭一样筑堤,做出一个小潭在里面游泳;游毕后恢复原状,最后关掉手电筒摸黑回家。“我都让他们两个两个一起走,死对头一组,感情再不好都因为害怕,手牵得很紧啊。”神秘刺激的探索之旅,小孩都觉得自己是英雄,吹牛一个月都不为过。

徐仁修曾花两年时间在垦丁热带季风林里追踪一个猕猴家族;为了观察鹭鸶,两个月生活在五公尺高的竹台,一夜大雨后,他发现台下正奔腾着洪流,整整被围困了三天。“他是真的进到大自然里,像苦行僧一样,拿着生命的代价 ……”王财贵形容。

从环保第一线退下来投入自然教育的赖芸说:“我们在自然解说这条路上,离徐老师的境界还很远!”讲知识容易,看书背一背就有,但如果不是长年浸淫在自然里,如何说出大自然动人的故事?

林国香说,徐仁修常从自然界的故事,讲到人生的价值与态度,非常丰富,会启发思考。

过去四十年,他到各地绿色社群里演讲这些故事,点燃同好热情。透过他的文字、摄影跟演说,读者不知不觉被大自然里的生命吸引。有心的人终究能了解,天地有情,自然有歌,“荒野并不荒,反而处处有生机。”他说。

“荒野并不荒,反而处处有生机。”



把触角延伸到中国大陆、马来西亚

“别的地方不好,候鸟还是不好”



七十岁,该是退休享福年纪,徐仁修却想做新事业,在荒野保护协会之外另起炉灶成立“荒野基金会”,要把台湾荒野经验带到中国大陆、马来西亚等,在国际华人社区里开花。

4月9日上午,徐仁修在松烟文创召开记者会,宣布荒野基金会成立。加上他近期完成《荒野三部曲》套书,与摄影展一并推出,距离他上一次摄影展已经相隔15年。这一切对荒野创始会员再也熟悉不过,因为荒野刚成立那3年,徐仁修也是靠出书办摄影展替协会找钱。

“老师已经70岁了,明明没钱、没资源,却还要做一件比20年前成立荒野更大的事!”林国香是荒野协会里少数支持徐仁修“华人生态教育梦”的一位。 

李伟文也认为,跟20年前成立协会时不同,现在社会议题更多元,分散大家关注度。但他又说:“老师能拍能写,又是超级演讲家。”熟识徐仁修的朋友多半是类似心情,这么难的任务想到就却步,但如果有那么一丝丝成功机会,似乎也只有徐仁修才可能。

曾有人质疑徐仁修不关注台湾,反而将重心移往中国大陆、马来西亚的生态,“生态有分地域吗?候鸟从北边飞来,不用签证,飞走了也不用说一声。”徐仁修语气不免急促,“台湾好了,别的地方不好,候鸟还是不好。”

“全世界破坏自然最严重就是华人。华人很勤劳,旁边有土地不开垦好像很懒惰,所以破坏也最多。”而他认为,国际绿色组织进不了华人的思维逻辑,所以走在自然保育前端的台湾就更责无旁贷了。

4月9日上午,在台湾松烟文创园召开记者会

宣布“荒野基金会”成立,暨《荒野三部曲》影展开幕




一本写生态,一本写热带雨林

出版两本书,是他未来要做的大事



为什么七十岁还要从头走一遭?当初放弃农林厅公务人员铁饭碗出来当“无业游民”会不会很挣扎?为什么卖书、开摄影展的收入多半捐给荒野而不是拿回去养家?为什么当初没讲师费还要自筹机票钱去绿色营做自然讲解员训练教育?面对这些问题,徐仁修总是速速一语带过:“那是你们被这个社会植入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以为人只有工作、存钱、退休。”

有次他有感而发:“我很多朋友现在都退休了,整天在那边甩手说是要养生。但人生不是拿来养生的,是要拿来过精彩的,有没有精彩故事可以分享,可以感动人。”他最常说的祝福话就是,“祝你有个精彩的人生!”

记者会中,他谈到今年三月刚去云南高黎贡山,走了九个小时山路,翻过一个山头,为的就是寻找神秘的“杜鹃花王”。这段追索来自30年前、他念《汉声小百科》文章给4岁儿子听时,读到一篇“杜鹃花王”的故事。 

当时一位植物学家——冯国楣为了找杜鹃花跑到云南,却多年遍寻不到,一天,他既失望又疲倦,靠在一棵树旁就睡着了。睡醒后,他居然发现身旁都是杜鹃花,“他往上一看,这杜鹃花就从二十公尺高的地方掉下来,这一棵就是杜鹃花王。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我们常看到的矮矮的杜鹃花丛,居然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可以长到二十公尺高。这世界比你想得大很多,精彩很多,怎么可能在家里待得住?一定要出去看,去探险啊!”

其实,徐仁修内心还有一件大事要完成,“算是我的一个总结,这个做完了,我就要去写小说了。”他计划未来3年要出两本大书,一本是他观察台湾过去40年的生态纪录史,另一本则是热带雨林的生态纪录,他常和好友聊编书想法,“要按时间编,还是以类别来编?每次坐下来喝茶,他就开始讲这个。”好友段世同、彭永松都有相同经验。不计数码照片,徐仁修单单幻灯片就有40万张。他不像许多生态摄影家独钟一种,像老鹰、兰花或蝴蝶。对他来说,生态是一体的,动植物他都爱,但收拢庞杂的资料,也确实够徐仁修烦恼。 

七十岁的出征,外人看是不舍,但对徐仁修来说,老骥伏枥未歇于壮志,反倒是人生的圆满。毕竟,七十岁的他还想看世界,他情意还没说完,有两本大自然的情书等着他写,写荒野自然、美的天堂。

70岁的徐仁修,继续写荒野自然、美的天堂



 
徐仁修大事纪


出处 / 今周刊   10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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