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客观理性地评价和使用大学排行榜

汤建民

近年来，各种大学排行榜层出不穷，相关的讨论、质疑、批评，甚至谩骂、嘲讽等也很多。对我国大学排行榜问题的讨论，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笔者认为，各种大学排行榜的存在有一定必然性，利弊都同时存在。从利的角度看，大学排行榜有利于政府部门、社会公众、考生快速地了解大学，也可以为各大学的竞争和发展提供定位信息；但从弊的角度看，大学排行榜可能导致的负面影响也不容小视：比如,不科学的排行榜会给政府、社会公众和考生以误导，给相关大学带来负面影响；另外，正如古德哈特定律（Goodhart's law）所揭示的那样，一项指标一旦成为政策制定的依据，便立刻不再有效。因为相关利益者会牺牲其他方面来强化这个指标，使得这个指标不再具有指示整体情况的作用。显然，大学排行榜也很可能会诱使部分大学急功近利或按评价指标体系办学，从而影响大学的多样性以及通过其它途径作出贡献的可能性。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关键还是在于我们应该如何客观理性地评价大学排行榜，如何合理地使用大学排行榜。下面谈谈笔者的观点。

一、大学排行榜的制作是一项复杂的工作

和期刊评价、论文评价、学者评价等学术评价一样，大学评价显然也是一项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各个大学的办学历史、办学环境、办学资源、办学目标和办学定位等都不完全相同,甚至是千差万别，这就决定了对大学进行评价是一项非常复杂和困难的工作。如就其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来说，就有重定量还是重定性、重科研还是重教学、重数量还是重质量、重总量还是重人均、重教师还是重学生、重多指标还是重核心指标、重长期数据还是重近期数据、重基础研究还是重实践应用、重本土视角还是重国际视野等多种不同取向需要平衡，另外还要考虑到学校的层次不同、类型不同、定位不同、学科设置不同、国家投资多少不同、所在区域位置不同等各种具体差异如何处理的问题。所以，每一个大学排行榜的制作,虽然可能都已经过比较全面的考虑、多方的论证，但最终体现出来的仍然只能是一个经过多种取舍后的静态存在，是一种妥协的结果，是一家之言，无一例外都肯定存在着不少局限。因此，我们在看大学排行榜时，既要认识到这些评价结果有一定的科学性和参考价值，但也要认识到这些排序结果并不是绝对正确的，比较理性的方法是既要看其最终的结果，又要同时看其评价的方法和过程是否科学。另外，它还启发我们看各种排行榜时还要有一定的宽容心，完全相信它可能既不必要也没有充足理由，但没有仔细研究就无端指责、随意谩骂显然也不妥当。

二、衡量一个大学排行榜科学性和公信力的四个主要标准

  衡量一个大学排行榜的科学性和公信力如何显然是一件非常困难和复杂的事，但简单说来，我认为主要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去考察。

一是考察其评价指标体系是否公开，或是能在多大程度上满足这种要求。包括：评价指标是否公开；各种指标的含义是否确定；采集各种数据的渠道是否明确；数据计算方法是否公开和明确。

二是考察其原始数据是否公开透明和可重复验证，或是能在多大程度上满足这种要求。

三是考察其评价指标体系的科学性究竟如何。比较重要的判断标准包括：权重分配是否科学；计算方法是否科学；是不是既比较全面、系统、完善又能便于实际操作；计算出来的最终结果是否比较接近事实。

四是考察其历年排行榜制作活动过程的一致性程度。包括：历年来评价指标体系的稳定性；数据采集渠道的稳定性；计算方法的稳定性；数据有效时间的稳定性；评价对象的稳定性；发布渠道和发布时间的稳定性等。

三、对进一步提高国内大学排行榜科学性和公信力的几点建议

针对国内目前的大学排行榜现状，为了进一步提高国内大学排行榜的科学性和公信力，尽量减少大学排行榜的消极影响，笔者提出如下建议：

一是倡导多进行分类型、分层次、分学科的大学评价，以提高国内大学排行榜的针对性、适用性和科学性。

二是倡导评价指标体系和原始数据公开。包括：指标公开；指标的含义确定；采集数据的渠道明确；数据计算方法明确；原始数据尽可能多地公开。

三是倡导开展理性、严谨的学术讨论和争鸣，尽量减少随意的和无正当理由的指责、谩骂和攻击。  

四是倡导建立比较统一、规范的《评价研究报告》格式，以便努力使《评价研究报告》成为一个向大学和公众提供全面、客观、准确、清晰信息的载体和渠道。《评价研究报告》的内容要包括：评价对象；评价的目的和意义；评价指标体系的设计原则；评价指标体系组成（指标权重及计算方法等）；各种数据的采集渠道；评价结果；对评价结果的解读（各种视角的横向和纵向比较）；对适用范围和不足之处等的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