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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来,德国马普所的知名神经科学家 Nikos Logothetis宣布,由于长期以来遭到动物权利极端主义者无休止的骚扰和侮辱,他决定放弃非人灵长类研究,转向采用啮齿类模式动物。这一消息激起了神经科学界的愤怒。《自然-神经科学》以罕见的激烈语调发表社论,呼吁人们为科学家提供“个人层次,机构层次以及政府层次的支持”。
我想说,科学工作者不是虐待狂。至少我个人从未因动物受折磨而获得任何乐趣,但我也从不对参与我实验并最终死亡的动物感到愧疚,只要它们的死亡没有白费。为了人类的福祉和对世界和自身的认识,这些实验是必要的。事实上,神经科学工作者可能比其他的研究人员更关心动物的感受,因为往往动物不必要的焦虑、恐惧情绪会干扰实验结果。一部分激进分子将“动物权利”拔得过高,这是对人类神圣权益的侵犯,是对人类的犯罪。
有些人可能会说,如果啮齿类动物能用于替代灵长类研究,那不是很好吗?的确,科学界存在3R原则的共识:Reduce(减少), Refine(优化),Replace(替代),要求研究者在课题设计上尽量创新,避免无意义的重复;使用适当的统计方法及高质量动物以降低动物用量;尽量优化实验程序;以低等级动物代替高等级动物,以无知觉的实验材料代替清醒的活体动物等等。但是,对于神经科学而言,非人灵长类研究具有无可替代的优势:许多复杂的认知任务只能由灵长类执行,并且无人能保证啮齿类动物的神经环路机制与灵长类完全一致。 Nikos Logothetis的退出并非因为他在啮齿类上找到了最关心的问题,而是因为无关人士的威胁导致。
中国目前的动物权利运动尚未发展到对科学家采取大规模公开骚扰的地步,但最近的发展趋势令人忧心。中国的动物保护主义者已经开始有组织地以暴力和骚扰手段对他们不认同的行为(可能是任何事情)进行攻击。而政府往往在动物保护骚乱中保持一种尴尬的沉默,至多是在事后加以调解,而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划定红线,使得这些行为近年来愈演愈烈。
中科院神经所所长蒲慕明先生曾提及中国在非人灵长类研究方面潜在的优势,其中一条是中国的动物保护主义不像国外那样激进。但是这样的和平究竟能保持多久呢?科学工作者的安全要取决于潜在的加害者的心情吗?我们应当有有效的机制震慑激进的动物保护分子,同时也监督科学队伍中可能存在的不适当对待动物,浪费动物生命的现象。然而现实是,后一条做了很多,而前一条却做得很少。
附1:Nikos K Logothetis本人对"虐待动物"事件的澄清和评论
MPI-Research:BUAV-SOKO Claims & Reality
附2:《科学》对Nikos被迫改变方向事件的报道,评论区可以见到一些狂热分子意义不明的欢呼
附3:《自然-神经科学》社论。呼吁建立机制保护科学家
附4:Max-Plank Society发表声明,为Nikos的决定表示遗憾,声称一直在支持他。声明同时谴责攻击者,表示机构将继续推进灵长类研究
Max Planck Society statement on the decision of Nikos Logothetis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0-19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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