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听说”对思维的影响

□武夷山

学习时报 2007-3-26

领导干部需要非凡的“视听能力”，也需要一定的“语言能力”。

首先说视力。这里的视力，主要指的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和展望未来发展趋势的能力。也许人们没有意识到，人的思维习惯与人眼的视觉是有关系的。有学者指出，视觉的角度和深度关系到思维的内涵。人从爬行到直立行走的进化不仅仅是行为方式的转变，因眼睛位置的提升改变了视野也影响到人的思维方式。著名诗人卞之琳先生在《人与诗：忆旧说新》中说，他曾听徐志摩讲过：徐志摩从小近视，也没有配眼镜。长大后，有一天在上海配了一副近视眼镜，配好眼镜后的当天晚上，他带着眼镜抬头一看，平生第一次看见满天星斗，“感到无比的激动”。这一经历或许多多少少激发了徐志摩诗歌创作中常显现的一种灵感。美国发明家、建筑师、诗人兼哲学家巴克明斯特·富勒（化学上的“巴基球”就是用他名字的昵称“巴基”来命名的，“富勒烯”则是根据其姓氏来命名的）则从小远视，他并不知道自己远视，于是也就习惯了从“宏观”上把握事物。这也许有助于他后来成为科学家和哲学家。波兰血统的著名美国数学家斯坦尼斯拉夫·乌拉姆 (1909—1984， 他与冯· 诺伊曼共同开发了蒙特卡罗方法) 则是一只眼近视，一只眼远视。他说过，“我怀疑我的特殊视力，除了影响阅读的习惯外，可能还影响了我的思考习惯”。我们的领导干部，也许自己的眼睛既不近视也不远视，但是十分需要培养训练自己如何明察秋毫，如何高瞻远瞩。

其次说听力。这里的听力，主要指的是善于“兼听”，因为“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魏征的这句话，几乎无人不晓，但是不少领导干部就是做不到。其原因：一是习惯于听汇报，而不肯花时间下基层亲自做调查研究；二是习惯于听逢迎的声音，本能上排斥不同的见解，从而逐渐丧失了听到反映真实情况的机会；三是习惯于滔滔不绝地发指示，没有耐心听取同事与下级的“低层次”见解。他们忘记了约两千年前的希腊哲人爱比克泰德留给后人的教训：“我们有两个耳朵，一个嘴巴，就是要比说话多花一倍的时间去听。”      

再次说语言能力。这里的语言能力不是指演讲能力，而主要指的是，最好能掌握一门外语。有人要问：领导干部会见外宾，本来就配备了翻译，还需要掌握外语吗？我这里强调学习外语，不是将外语看作交流工具，而是将其看作思维工具。2003年英国布里斯托尔大学实验心理系博士苏塔罗―吉塔发表的论文表明，不同语种的语言不仅仅对世界的描述方法不同，而且导致说话者的思维方式也是不同的。既然不同的语言意味着不同的思维方式，那么多掌握一门外语，就意味着能够从新的视角去思考问题，这只会有好处，决不会有坏处。前引的数学家乌拉姆掌握多门外语，他的体会是：“用法语时，概括性充斥了头脑，促使我趋于概要和简明；用英语时感受到的是实用观念；德语则容易让人感到有些什么深意而其实并不见得有那么回事。波兰语和俄语适合于一种思想的酝酿和发展，就像茶越来越浓一样”。中组部在《2006—201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指出：“优先安排重要岗位、关键岗位和具有较大发展潜力的干部参加学习。以国外名牌大学、著名企业和研究机构为重点，进一步完善境外培训渠道”，这样的认识和安排是很有必要的。

上述这些能力，应成为高标准要求自己的领导干部的重要修炼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