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纪念日，想到Less is more的一个例子

武夷山

小时候，没什么零嘴吃，平时只有最普通的饼干（一定是不含奶油的）和糖果，花生、瓜子什么的只有过年时才有供应，且限量。于是，每吃到一点好东西，就仿佛进入共产主义了。印象特深的美食是华夫饼干（现在叫威化饼干）。我这还是城里人了，在我插队的地方，我观察到我们生产队长家的孩子唯一的零嘴是锅巴（可不是“小太阳锅巴”哦，是从做饭的铁锅锅壁上铲下来的锅巴）。现在可吃的东西太多了，但每种新美食带来的“边际愉悦感”比小时候是大大下降了。    

小时候，没有电视，能给我们带来视觉享受的主要是连环画和电影。因此，不常发生的强烈视觉冲击总是易于带来较持久的记忆。每次看一部电影，都能记住其中几句台词。若一部电影多看几遍，就能记住很多台词。像《地道战》，我们不知看了多少遍。为什么看那么多遍呢？因为没什么可看的。  

今天是十月革命97周年纪念。《列宁在十月》、《列宁在1918》这两部片子我看过多遍，所以至今能记住其中的一些台词。随便举几个例子。

《列宁在1918》中列宁的演讲：苏维埃俄（当时的配音演员读为“饿”）国被敌人包围了，反革命的暴动像火焰一样从这一端烧到那一端......

列宁与在克里姆林宫内乱串的小姑娘娜达莎的对话：

列宁观察娜达莎画画，并问：

“天上飞的是青蛙？
   “怎么是青蛙？是小鸟哇。”

“小鸟儿可不是这样画，要这样，这样......”（列宁为她改画）。

列宁问小姑娘：“你妈妈呢？”

“我的妈妈没有啦。”

“怎么啦？”

“我的妈妈饿死啦。”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人啦。”

列宁习惯性地踱了几步，面色凝重，然后给捷尔任斯基打电话：“那些囤积粮食的奸商们，把他们都给我枪毙掉！”

用现在的观点看，打个电话就枪毙人，是不讲法治的表现。但我们小时候看到这里，是多么解气啊。

现在信息爆炸，来自手机微信、电视、电子游戏等的视觉信息更是如洪水般泛滥，可是，大约是视觉疲劳之故吧，我们能够长久记住的东西也许反而少了。知道了在某些情况下“少即是多”的道理，我们就可以主动关闭自己的某些信息通道，使大脑专注于少量最要紧的东西，这对于学习、创造也许都有益处。

下面，转贴网上查到的故事片中的列宁演讲，看过这部老电影的人可借此回忆一下当年的观影感受。

苏维埃俄国被敌人包围了，反革命的暴动象火焰一样从这一端烧到那一端。这些个暴动都是因为全世界的帝国主义的金钱所供养所支持的，是由社会革命党与孟尔什维克所组织的。这里就有一个证明，你们都已经知道，普列夫斯基同志今天在彼得堡被暗杀了。这种卑鄙的把人暗杀的行为，正是社会革命党党徒的特色，还有富农的暴动和捷克斯洛伐克俘虏的叛乱，所有这些向我们进攻的战争，向北方、向东方与南方，一切战争都是统一的战争，他们要攻击我们的苏维埃俄国。我们在流血，我们惨痛的伤口在流着鲜血。我们正处在，我们正处在最困难的环境中，我们在挨饿，煤和煤油的来源被切断了。……啊关于粮食的问题等一会儿我再回答你好吗？同志们，要维持一个政权，比夺取它还要难。我们的革命正在前进，正在发展和成长，可是我们的斗争也在发展着成长着。我接到一张纸条子，你们大家来听我念一念：“你们的政权反正是不能维持的，你们的皮将要剥下来做鼓面。” 安静一点，安静一点同志们。我看出这些字不是工人的手所写的，恐怕写这张纸条子的人我看他未必有胆量敢跑出来站在这儿，……对的同志们我猜他是不敢出来试一试的。同志们，当革命还正在进行的时候，就是说当整个阶级在灭亡，他和一个人的死亡根本是完全不相同的。人死后尸体可以抬出去，但是旧社会在灭亡了的时候，很可惜，资产阶级的这个尸首，那就不可能把他一下子钉在棺材里埋葬在坟墓里，资产阶级的尸首在我们心里头腐烂着，它把毒气传染给大家，它在发散着臭气！普列夫斯基的被刺杀，说明了反革命对我们的白色恐怖。安静一点同志们，安静一点同志们。被人民意志判决的叛徒们，一定要无情地消灭他们。我们让资产阶级们去发疯吧！让那些无价值的灵魂去哭泣吧！工人同志们我们的回答就是这样的。加上三倍的警惕和小心，还要忍耐。大家应该守住自己的岗位。同志们你们必须要记住：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死亡。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