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珍妮·古道尔

文·郭耕

科技日报 2014－4－26

   ■科林碎语

   听说今年4月3日，珍妮·古道尔博士就80岁了，我真是很惊异，因为我一直没有觉得她有这么大的岁数。为了自然保护，如此高龄之人，一年到头如同空中飞人，满世界地巡讲，讲座中每每抑扬顿挫娓娓道来，时不时还会把黑猩猩的声音带表情地演示给听众，她的这种“精、气、神”，从智力到体力，都令人不可思议。

   我认识珍妮已经超过十年了，可以说，从事业到生活，都不乏受她影响的地方，而且受益匪浅。我们的相识，与黑猩猩不无关系，但她是野外研究保护黑猩猩，我只是饲养笼中黑猩猩，在她面前，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可是，还得感谢黑猩猩，故而我在科普活动中总要用黑猩猩面具，来讲述人与动物关系的故事。

   1998年她首次来中国，而且就来到了北京麋鹿苑。我刚从濒危动物中心调到这里不久，科普设置几乎空白，如何制作立意深远的教育设施，更是无从下手，她耐心地教我，说做一个“最可怕的动物”提问箱吧，我当晚就做好小样带到她演讲的环保宣教中心，受到她的赞赏，并且，算是认识了我。

   过了两年，一次她又来北京演讲，座无虚席，我只好站在大礼堂的最后，竟然被她看到，并让我上前面就坐，令我十分感动。

   每年，她来中国，我都去追随她、聆听她演讲，其实我发现她也在不断完善和调整自己，记得初次听她说的这句格言：“唯有理解，才能关心；唯有关心，才能帮助；唯有帮助，才能得到拯救（They will be saved）”。后来这句话就改成“唯有帮助，才能都被拯救(Shall all be saved)”。这句话的全文是：Only if we can understand, Can we care; Only if we care,Will we help; Only if we help, Shall all be saved. ——JANE GOODALL

   看到JANE GOODALL这个落款，我又想起一个插曲，一次珍妮给一群京郊的小学生演讲后签名。在给一个男孩一挥而就地签完名后，那个男孩竟不解地问：“您干吗给我写个600呀？”原来，孩子看不懂英文，把GOODALL字母的前几个看成是数字600了，当我翻译给珍妮，她也忍俊不禁，抚了抚那孩子的头，那份爱怜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待一只淘气的小黑猩猩。

   尽管珍妮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和风细雨般的，其魅力却令人叹服，所以像成龙这样大牌的影星，会对珍妮说出这样的话：“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的确，我也是这样，十年前，得知她是素食者，她告诉我，素食是保护地球的一种生活方式，我便接受下来，从当初的不解，到现在的坚定，实现了从说到做的知难行易全过程。

   珍妮关于素食的论述，也被我常常引用：“对我来说，餐盘里的肉象征着恐惧、痛苦与死亡。一个偏重肉食的社会必然会对环境以及动物带来负面影响；而一种浪费无度的消费观念，则让资源短缺且已千疮百孔的地球形同雪上加霜。人类与食物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吃的本身就决定了这个世界。所以，请慎选你的食物！”

   这就是珍妮，以其润物细无声的环保“正能量”，影响了我的事业和生活方式，甚至影响了我们一代人，以及再一代、再一代人。

   即以此略记我和珍妮·古道尔女士些许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