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也需要器知识

武夷山

Carole Despres等在Futures杂志2004年第4期发表文章，Collaborative planning for retrofitting suburbs:  transdisciplinarity and intersubjectivity in action，文章中提到，有四大类知识：科学知识，求真；伦理知识，求善；美学知识，求美；器知识 (instrumental knowledge)，寻求可能实现的事物。

博主：真善美并列的说法，由来已久。这三者与器知识或工具性知识并列，则不太多见。前三者主要作用于精神世界，器知识则主要作用于物质世界。给人类带来天翻地覆变化的，主要是器知识；未来毁灭人类的，也许也是器知识。

怎样让公众具备四种知识呢？与科学知识对应的，有科学素质教育，有科普活动。与伦理知识对应的，有道德说教（此处的“说教”非贬义，因为说教不是“可以有”，而是“必须有”。说教不当会引起反感――如最近某官员“应该先感谢谁”的说教，但取消说教是不行的。取消了说教，还有教化吗？）。与美学知识对应的，有各种艺术欣赏活动。相形之下，器知识的普及似乎迄今是最弱的。很多人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少数人掌握器知识，他们开发新技术，推出新产品，我们老百姓享用新产品就行了。各种各样傻瓜型产品的问世，意味着生活越来越方便，同时，意味着百姓掌握的器知识越来越少。我最爱举的例子是：过去，日光灯出了小毛病，我可以修；现在，启辉器、镇流器都统统做到集成电路块里面去了，日光灯再出任何毛病，我就束手无策了。不仅如此，而且，万一那少数掌握器知识者无意或有意地要操纵你，忽悠你，欺骗你，你当然也束手无策了。

因此，中科院研究生院李伯聪教授大力倡导“工程哲学”，是很有见地的（有兴趣者可参见李伯聪等著，《工程哲学》，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掌握器知识者，如果具备一定的工程哲学素养，则知道何时、何处应该有个适度的自我约束。不过这还不够，老百姓也得多学习器知识，多交流，“时时刻刻地擦亮眼”。如果没有像样的业主委员会，业主们不知道会被房产开发商和物业公司欺负成什么样子；如果老百姓不努力掌握器知识，不试图通过种种手段约束器知识拥有者的实际权力，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远景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