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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老师给了我什么?
武夷山
(收入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校友会编,《青春是美丽的》,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
回顾自己至今走过的不算长的人生历程,发觉母校老师对我的影响在在皆是。他们到底给了我什么呢?
首先,老师给我打下了较坚实的知识基础。 幸亏母校拥有一批优秀教师。虽然我们的中学时代恰逢“十年动乱”,但我们没有完全虚度中学岁月,总算比大多数同龄人多学了一些基础知识。否则,我们这些70年代的毕业生中就不可能涌现出一些终于能在各自的岗位上顶起业务重担的人来。
我中学四年间,有幸一直由薛复老师教授英语课。她用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等伟大革命导师勤奋学习外语的事迹鼓励我们,激发了我对外语的学习热情。初一的暑假里,她又义务教我们一些外语爱好者学习俄语。她还想方设法借给我一些在当时珍如凤毛麟角的原版英语教材与听力资料。薛老师的有效引导和具体帮助,使我对英语的兴趣有增无已。即使在高中毕业后下乡插队每天累断筋骨的日子里,我仍自学《灵格风英语高级教程》。后来,高考制度恢复,我考入了南京工学院(现东南大学)。由于英语基础较好,我没有修英语课,仅仅参加了课程最后一次的过关考试。在大学期间,我又进一步学习俄语,并先后学习了日语、德语和法语。大学毕业时,我以英、法两门外语投考中国科技情报所(该所对研究生报考者的外语水平的要求一向很高)并被录取。1987年,经过英语考试,我被国家科委派往中国驻美使馆科技处工作。在那里, 我的词汇量常使美国朋友大为惊异。1989年回国后,我在中国科技情报所高级英语培训班、研究生班担任了英汉互译、英语听说等课程的教学工作。可以说,我的事业及命运与英语结下了不解之缘。若不是薛老师在外语上引我入门,就没有我的今天。
其次,老师们树立了做人的榜样。记得刚进初一不久,我们进行了一次大扫除,我们这些城市孩子五谷不分,把当时初一年级组长吕鸣亚老师率领其他同学种在试验田里的油菜当成杂草拔得一棵不剩。吕老师大发雷霆,吹胡子瞪眼晴地把我们几个“罪魁祸首”训了一通。奇怪的是,我当时对吕老师的态度并不反感,反而透过他的脾气看到了他做人的认真,对劳动的珍惜。我身上的认真劲儿,除了父母的影响,不能说没有母校老师的影响。仇炳生老师是我最衷心佩服的老师之一。可惜,他不教我们班,只因代课教过我们一堂课。那一次,他讲了一道几何证明难题的辅助线的两种作法,一种是“拉出来”,一种叫“打进去”。那生动风趣的讲解,至今历历在目。仇老师是多面手,篮球打得潇洒,跨栏跑得飞快,会指挥大合唱,还教过我们打快板,校办工厂金工车间的各种机床,他无一不会操纵……多年来,我一直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在学习仇老师,全面发展自己。此外,图书馆朱萱英老师的友善,年轻语文教师李宗铮的勤奋,物理老师胡百良的耿直,美术老师金朗竹“润物细无声”的教诲……无一不留在我的脑海中,并对我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第三,风格不同、特长不同的老师构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濡染在这个世界里,我更加热爱生活。马明老师和仇炳生老师是数学教学二奇才,然而两人的讲课风格各有千秋,连在黑板上画圆的方法也各有一绝,仇老师是以右胳膊肘为圆心,左手托着这个“圆心”使之固定,以右前臂为半径,“哧”地一下在黑板上迅速画出一个圆来。马明老师则是慢悠悠地用已经沾满粉笔灰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端拴着粉笔头的一截细绳(于是他的衣兜盖上又增添了一层粉笔灰,白出几分幽默),一手按住绳子的一端作圆心,用另一端的粉笔头画出一个规规矩矩的圆来。政治课张振海老师的板书漂亮,英语课徐鸣嵩老师的语音纯正,体育课许杰老师的领操姿势优美,语文课许祖云老师的讲课热情洋溢……我们注视着这位老师,观察着那位老师,将他们比较着,在心里品味着,一天一天的中学岁月,就这么悄悄地、不知不觉地走过来了。有时,我们也感到单调和厌烦(尤其是对那些数不清次数的“表决心”之类活动),但总起来说,以多彩的老师为背景的这幅中学生活画面仍是斑斓的。可以说,我不是从自然界纷繁万物的多样性,而是从老师们的不同风格、不同特长领悟到了生活的多样性及俯察生活的视角的多样性的。拿了这种对多样性的欣赏态度历略人生,我总感到其乐无穷。
我今后的路还很长,母校老师的影响将永远伴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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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1-5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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