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H.劳伦斯论注意力

武夷山

保加利亚裔美国学者Maria Popova在其个人网站The Marginalian上介绍了英国著名作家D.H.劳伦斯（1885-1930）关于注意力的一些思考（原文见https://www.themarginalian.org/2022/12/01/d-h-lawrence-divination-attention/?mc_cid=78a84f3611&mc_eid=d7ec375253）。这些思考出自劳伦斯的游记散文集Sketches of Etruscan Places and Other Italian Essays，该书是在他逝世后的1932年出版的。

书中写道，劳伦斯曾仔细琢磨画家笔下停在泰姬陵墙头上的小鸟，他觉得，在画家的眼里，“小鸟飞过有生命的寰宇，一如情感和预感飞过人的心胸，或者像思想飞过脑海”。对于那些画家，小鸟成了观察“万物之复杂命运”的镜头——人们有着对真相和生活所需意义的基本渴求，这个渴求所需要的东西最好名之为divination（神交）。

不过，无论我们是通过艺术还是科学实施神交，处于这种神交之中心的是人的意识之印记，即付出不掺杂的、祈祷般专注的注意力的能力，这样的注意力能把任何对象变为所有事物和所有意义的缩影。美国诗人J.D. McCatchy（1945-2018）将这一基本事实表达得很美，“爱是我们投向事物的注意力之品质”。

    劳伦斯还写道：

如果你听从宇宙，你就在宇宙当中寻找线索。如果你听从一个人格神，你就向神祈祷。如果你是理性的，你就把事物想透。但归根结底，所有这些都是一回事。祈祷也好，思考也好，探究星辰也好，观察鸟儿飞行也好，仔细打量祭品的内脏也好，所有这些都是同样的过程，最终都属于“神交”（divination）。它所依赖的是你能够调集来投射于一个目标的真正的、真诚的和宗教般的专注。一种纯注意力的行为，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会带来其自身的答案。你选择了一个专注的目标，它能够最好地聚焦你的意识。人们做出的每一个真实发现，达致的每一个严肃重要的决策，都是神交的结果。灵魂被震慑，做出了纯注意力的行为，那便是发现。

……

研究星辰，或研究星空，也是这番道理。无论哪种对象使意识进入了纯注意力的状态，进入困惑迷惘的时刻，都会对困惑迷惘给出解答。

 当然，很多哲人都对注意力青睐有加。法国思想家、数学家西蒙娜·韦伊（Simone Weil，1909年2月3日-1943年8月23日）在思考注意力与恩典之间的关系时说道，“注意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与祈祷别无二致”。美国诗人玛丽·奥利弗(Mary Oliver, 1935-2019) 则说过，“没有感情的注意只不过是一则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