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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电视台访谈“科学与幽默”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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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您好观众朋友
欢迎走进我们的 科学历程
我们将继续上期的内容
谈科学与幽默
我们的嘉宾还是
两位老师好
我们知道幽默分很多种
比如我们前面提到的抖包袱型的
开玩笑的
我们的相声演员
还发明一种赞美式
当然这个大家都不太认同
但是有一种幽默方式就是
黑色幽默 讽刺幽默
这种幽默
在科学中没有太大作用吧
武：其实也未必
我想黑色幽默也和幽默一样
定义也是众说纷纭的
按我的理解黑色幽默
是对理性化的种种系统和体系的
冷嘲热讽
它是后现代思潮的表现方式之一
因为后现代的思潮
就是对原来认为权威的
真理的,颠扑不破的东西
都要颠覆了
在历史上
曾经神是至高无上的
随着牛顿的学说
随着达尔文的进化论的问世
随着弗洛伊德的学说
慢慢人家意识到上帝的地盘没有了
上帝死了 上帝一死了
慢慢把科学推到神的地位上了
其实科学也不是全能的
在科学当中
黑色幽默也是给人敲响这个警钟
科学不是全能的
科学有自身的问题
说一个小故事
说是有三个人
一个物理学家 一个哲学家
一个数学家
三个人一块儿观察一个大楼
这个大楼只有一个出口
没有第二个
他们观察了很长时间
最后获得一致意见
确信无疑地说这个楼空无一人
三人取得一致意见
提出这个意见之后
楼里走出两个人
物理学家说奇怪了
不可能的事
物理世界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冒出两个人来呢
那个哲学家说
可能我们大前提一定出毛病了
他三段论
大前提 小前提 结论
可能是大前提出毛病了
数学家说了
等一会儿
说不定一会儿又有两个人走进去了
这个大楼不又是空的了吗
像这种就是属于黑色幽默
刘：黑色幽默经常是表现了一种
有一种无可奈何
但是又有一种感慨
甚至有的时候是有这样一种心态的
但是我觉得
黑色幽默比一般的幽默要尖锐
它扎了你一下
让你笑的感觉
还有,有的时候这种幽默感
对科学界的现状
一些方法 一些趋势等
这样一些表述的过程中
是采取了一种幽默
比如看这里有一篇文章
这个标题叫
花生酱对地球自转的影响
题目挺搞笑
但实际上这个只是一部分
因为现在科学界
我们知道
随着科学进入大科学的时代
科学界的工作经常发表的时候
是很多人署名
过去牛顿那个时代
是一个个体，一个人写一本书
发表一篇文章
后来由于合作
比如搞加速器
搞大型的研究项目
发表一篇论文可能是
好几十个 上百人的
比如像这个
它以这么一个方式对科学现象
开了一个非常善意的玩笑
这个文章合作者 这是署名
这个不是一篇
我们可以数一数这一篇多少人
这是第二篇 若
第三篇还是若
第四篇到这儿
最后这个文章一句话
这句话是什么呢
就目前所能测定的情况来看
花生酱对地球的自转没有什么影响
科学结论。
这种形式
他把科学界的某种现状
某种趋势很容易理解了
有的是工作需要
需要很多人署名
但是也有根本没有做工作
非要搭车的
也是对这种现象的讽刺
明显就是开一个科学玩笑。
有的时候开玩笑
善意玩笑的情况下
我觉得对于科学的某种改进
甚至是调节 或者是什么
这个都不无好处的
我觉得
科学作为人类的一种活动来说
跟其他很多的人类活动
都是有一种相通性
比如我们过去传统地认为
科学就是关在实验室里
跟社会无关的科学家的研究
然后得出什么结论
实际上后来的很多
对于科学的人文研究发现
实际上科学也不是
在纯粹的真空里进行的
它也要受到
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的影响
比如说有没有经费
有没有其他人的支持
我们现在比如说
对科学成果考核的制度
领导上下级的关系等等
一系列的问题
都会影响到科学存在的方式
发展的方向等等
比如像这幅画
这是一个数学家
上面写了一个数学公式
0.671
我们先不说
这个是发生在哪个场景在哪儿
我们看底下写了一个事
同志
数学政委想让它等于29.86
这里头
它用这种词
肯定是讽刺当年前苏联的时候
而且加上政委这个词
也有很多的幽默充满了自嘲。
是的
我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个事情
当时美国有一个 college
当时我有一次
在那儿做访问学者的时候
到那儿看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在数学系
他们正好
那个学校是非常有名的一个
跟耶鲁差不多齐名的
当然我们这儿说得少一点
偶尔看了一个基金申请报告
因为现在科学都要申请课题
基金申请报告
他这个是一个草稿
一个数学课题
大概是什么这一类的
然后因为他没交出去
打的一个草稿
这些系里的数学家就表现出幽默感
因为他不是交给基金会
讨论里面的内容都是论文
片上写了一个临时的标题
叫做
the dream and the lie for a big money
他说为了骗一大笔钱的梦想与谎言
当然你不能说
是所有的基金申请全是谎言
全是梦想
但是确实以某种方式表现出的
某些申请项目的倾向
这个你要是身在科学界
经常申请基金
你都能够体会到其中的那种辛酸
一种甘苦
带着一种自嘲的幽默感
武：我们刚才听
包括你拿着一个课题申请
很多基础理论的东西
你明明也知道这个东西是一个
纯粹理论积累的学术研究
表上填着有什么样的经济效益
什么样的社会效益
你怎么办
这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
拿自己开玩笑
刚才说的自嘲挺多的
科学家 科学界是敢于自嘲
一个群体也好
一个个人也好
他有自信心
就比较敢于自嘲
对自己不相信的人
总是要避免暴露自己的毛病
这恰恰是苛刻与自嘲
通过科学幽默表现相当多的
这恰恰是科学有生命力的表现
自嘲同时也是一种释放
我没有什么办法的时候
我有压力的时候
自嘲也是一种释放方式
他有自嘲 自我批判的意识
实际上并不影响他的定位
反而是他充满自信的表现
自嘲也可以说是自卫的最好手段
记者：我们前面说到了
幽默对于科学家的影响
还有我们谈到对于科研的影响
我们现在看起来都是有关系的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
我们都知道在科学这个范畴中
除了科研之外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科普
科普跟幽默能不能联系起来
刘：我觉得它能联系起来
而且理所应当地密切地联系起来
换句话说
为什么这又成了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
实际上我们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
所能够见到的很多的科普作品
实在是太没有幽默感了
所以它不受欢迎
所以后来甚至某种意义上
人们对科普书的销量很少
创作很困难 收入有问题
我觉得这里当然有很多种因素
包括表现形式
幽默是一种一个
除了幽默 还有其他的 生动 形象
跟读者的亲近感等等类似的
但是我觉得
在这里非常受欢迎的一类
确实是有它的幽默感
在里面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很优秀的
比如说就
我个人见到的科普作品里
我个人最喜欢的
我最欣赏的一个科普作家
就是刚才我提到的伽莫夫
他的几本书里
所表现出来的写科普的
一本书叫 从一到无穷大
还有一个叫 物理世界奇遇记
其实原名就是 汤姆森历险记
里面整个幽默感
渗透在字里行间
渗透在每一个故事里
每一个情节的想象里
记者：您还记得哪段比较出色的
给我们说说
刘：有一个讲量子力学
有一个隧道效应
隧道效应就是说
这个要说起来比较复杂
大致上说
比如我们有一个山坡在这儿
如果我们这儿有一个球
从这边要过来
我们知道它得有一定的
速度和能量才能过来
如果没有足够的速度和能量
走了一半就回去了
但是如果在微观世界上
按量子力学
即使没有足够的能量
仍然有一定的概率
不知道怎么穿过去了
隧道效应
按照这个说
然后把它用一个
通俗现实世界的方式比喻
坐在这儿聊天的时候
隔壁的车库里的吉普车
会不会像一只老虎一样
突然穿墙而过 把人撞死
然后他就算
理论上说存在这种可能性
但是可能性小数点后面
好像宇宙创生到今天为止
这种可能性还没有发生过一次
这种形式 叙述的语言
就让你非常生动地
在一种幽默的氛围里
把这个问题印象很深地接受了
这是一种很好的手段
记者：但是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比如说就这本书是一个科普读物
写得很有趣
老让我忍俊不住
那么我会经常看见有趣的情节
跳过有关于科学的情节
武：往往好的科普书
包括有这种幽默成分
是把人引入门的 引入门之后
就像师傅领进门 修行在个人
引入门是非常重要
引入门是功不可没的
当然后面还要看严肃的书
我们很多不好的书
尤其是课堂教学是把人给赶走的
我不理解书里所有的意思
但是最起码他愿意捧起书来看
刘：对 首先愿意看
你如果连看都不看
你丧失了所有接触它的机会
我们不是把幽默像胡椒面似的
拌到菜里 这碗饭里
而是幽默本身就渗透到这盘菜里
这碗饭里
你接触幽默感
会心一笑的同时
你把他所蕴含的科学的
底蕴 知识同时接受了
这才是上乘的作品
不是把笑话和科学知识
硬拽在一起 揉在一起
像吃这个药片很苦
把它裹上糖衣
然后吃下去似的
不是这样剥离开的
但是这个需要
科普作者极高的水平
他还要能够把深的东西写浅了
还要把无趣的东西写有趣了
所以甚至于
很多的大科学家也承认
在某种意义上写科普作品
甚至于比有的时候
写原创的专著还要难
因为他除了要求
你对科学知识的一种把握
又要有人文的素养
有很好的语言的表述
一种形象化的解释
同时再加上很有修养的幽默感
所有这种素质都综合起来以后
你才可能写出一本
非常出色理想的科普作品
不容易
记者：
非常有意思的科普书籍
武：科普书籍
刚才他说的那本书
也是我非常喜欢看的，是共同的
另外
科普方面起了非常大作用的
就是科学漫画
比如说很多人觉得
科学家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
高不可攀的
一看了漫画之后
就拉近距离了
科学家也是人
跟我们一样 这是起一个作用
记者：我记得原来也看过
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
我当时看了两篇
翻了两篇之后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后来过了两天
我朋友带回来一本
漫画的弗洛伊德
但是说实话
中间还是有很多东西不懂
但是最后看过去了
武：因为什么
每一个学科都有自己的术语
别的不说
光那个术语一看头就疼了
但是漫画可以简化
把那些复杂的东西简化了
把术语的障碍克服了
刘：比如这幅漫画
这是随手翻的
这幅漫画，画的一群人在听
几条曲线
我们知道按照宇宙学来说
宇宙有几种模型
扩展的 收缩的 膨胀的
还有振荡的 这里头说
这个宇宙要么以目前的速度
慢慢扩展 要么慢慢缩小
然而都没办法解释一个事实
为什么收到一封发自芝加哥的信
有时候要花四天的时间
他就把现实生活和科学理论
很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发泄了对邮递员的愤懑
而且这里
平常的玩笑我们也可能开
但是放到科学背景里
就加深了对宇宙学不同理论的理解
就是说完全可以
以一种非常理想化的方法表现出来
记者：我们今天聊的很有收获
我们谈了三点
第一点是科学家是有幽默感的
很多的科学家是非常幽默的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
科研弄不好也是幽默的
第三点是我们可以
把科学解释得非常幽默
我想这三点
不仅是我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
也一定有他们自己的收获
好的 非常感谢两位的光临
同时也感谢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
收看我们 科学历程
咱们下期节目再见
轻松驿站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1557-1336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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