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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分析对未来学的启示
武夷山
Futures & Foresight Science(未来学与预见学)杂志网站2020年7月5日发表了美国著名战略管理与决策专家Paul J. H. Schoemaker的文章,How historical analysis can enrich scenario planning(历史分析何以能丰富场景规划)。原文见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002/ffo2.35。此文引起极大反响,该杂志后来又发表了很多评论此文的文章。
Paul J. H. Schoemaker文章中的表1比较了历史分析与场景规划的差异。
表 1. 比较性评价
差异点 | 历史分析 | 场景规划 | ||
取向 | 时间观 | 向后看(多数情况下) | [a] | 向前看 |
思维模式 | 诊断式:从结果倒找原因 | [b] | ||
主要目标 | 重构或解释 | [c] | 预见和战略 | |
客观性 | 多数情况下是立足远处的观察者 | [d] | 既得利益;施加影响者 | |
目的论 | 过去有共同目标;现在是可憎的 | [e] | 没有什么宏大的基础 | |
时间框架 | 从数十年到数世纪 | [f] | 从3年到20年及20年以上 | |
方法 | 焦点领域 | 语境与人因 | [g] | 关键的不确定性 |
反思程度 | 相当深(编史学) | [h] | 初步的/有限的 | |
进路 | 多种类型,多种学派 | [i] | 只有几种主流进路 | |
复杂性 | 细微差别很要紧 | [j] | 大图景观 | |
偶然事件 | 对偶然事件的注意力或兴趣有限 | [k] | 对于场景规划至关重要 | |
启示来源 | 反事实的观点 | [l] | 科幻和艺术 | |
实施 | 知识基础 | 文献源和推论 | [m] | 趋势与不确定性 |
形式模型 | 少见(除了计量历史学) | [n] | 常见,建模程度较高 | |
研究团队的规模 | 小(往往是单打独斗) | [o] | 有较多的群体辩论 | |
观点多样性 | 偏好一种叙事 | [p] | 多种叙事相互竞争 | |
评价标准 | 同行接受;影响 | [q] | 战略价值;准确性 | |
回顾 | 有很多回顾:历史就是无休止的辩论 | [r] | 事后批评很少 |
场景规划者面临的挑战是,在其叙事中应充分反映多样性、深度和连贯性,而这正是历史思维可以帮忙之处,具体说来,历史分析有6点助力:
· 通过回顾更久远的过去,看清深处的潜流和觉醒,从而更好地考察当前关注的问题。
· 为了确保场景有足够的多样性和广度,回顾一下通过历史分析呈现出来的一些不同思想观点是颇有益处的。
· 与此相关,千万不要将所有场景弄成当前趋势的合理延伸,因为历史表明,大部分场景都将遭遇对抗性的力量。
· 采纳历史性思维方式,会鼓励人们到其他产业或其他时段中去寻找类比。
· 孤立地预测某一不确定性的多重后果(比如10年后油价很高或很低会带来什么后果)是危险的,因为这些预测是对未来的一些碎片化的快照,而不是关于受到许多因果因素推动之未来的动态故事。
· 为了增强可信度,最好用过去时来表达场景,好像我们站在一个非常遥远的未来时点上来回望我们所关注的那个未来时点。
· 我们可以向历史学家学习,要始终尊重事实、推论和推理,并时不时增加一点逆因推理。赫尔辛基街头有芬兰前总统J.K. Paasikivi(帕西基维,1870-1956)的塑像,塑像上写着他的名言,“所有智慧的起点是承认事实”。法国诗人、法兰西学院院士保尔·瓦雷里(Paul Valery,1871.10.30~1945.7.20)说过,不当观察所发现的事实比糟糕的推理更要命,因为人们也许能抓到推理的漏洞,却未必能察觉那些“事实”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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